迟川视线偏移稍作思索,再抬起眼已经恢复澄明,完全一副正义警察的样子。
封卓鸣呼吸一滞,像是有什么东西刺进他的脑海!
魔鬼鱼的挑衅,迟川的无所畏,凯撒的叫声,仿佛被一根细线慢慢串在一起。
原来从魔鬼鱼的那通报警电话开始,他们就掉进了一张大网中,警局里所有和魔鬼鱼有关的事都被人通过某种途径传递了出去,包括黑鸢什么时候从警局出发,什么时候到现场,什么时候执行新任务,都早已在魔鬼鱼的掌握之中。
那张纸条也是魔鬼鱼故意让人带回来的,把自己名字公布出来非常符合魔鬼鱼的作风,而他的教徒自然也是志得意满,偏要看着封卓鸣用尽所有脑细胞去分析一个毫无意义的东西。
像在看一条狗。
哦不,他们看狗可不是这个眼神。
凯撒名义上是警犬,实际归属谁还真不一定,毕竟它只忠于它的主人。
细节完完整整地串起来,封卓鸣几乎可以笃定迟川就是那个警局的内奸,但这一切还只是猜测,拿不出确切证据,可他随即想到,即将开始的这一路就是验证这一猜想的最好时机。
理清脉络,封卓鸣加入对话:“他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提供魔鬼鱼线索的迟川。”
此话一出,连副驾驶的唐礼佑都转过了头,秦泽在后视镜里也望过来,都想看看这位迟警官究竟长什么样。
那天开会,封卓鸣说了迟川这个名字,当时讨论的结果是目前战况不明,谁也不知道身边哪个是自己人哪个是坑,所以还是采取保守态度,谁都不要信。当初队长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这次又主动要求把人带上了呢?
车厢陷入短暂的尴尬,最后是陶执率先和对方打了招呼。
“你好你好,我是陶执。”他伸出手,“刚才冒犯了。”
迟川和他握了握:“没关系,久仰大名。”
从没人对陶执用“久仰”一词,他震惊地问:“你听说过我?”
迟川目光扫过众人:“突击手陶执,自由人岳蒙,狙击手秦泽,观察员唐礼佑,你们很有名。”
他说得流畅自然,俨然对黑鸢无比熟悉,封卓鸣冷眼瞧他,朝他伸出手:“封卓鸣。”
迟川看了看伸向他的五指,握回去道:“迟川。”
距离人烛案案发已经过去一周多,现场只剩被熏黑的墙体和杂乱的地面,好在警戒线没撤,这里一般也没什么人来,痕迹固定的白线还依稀可辨。
迟川牵着凯撒转悠,说这里已经被搜过很多遍了,他们来这的时候凯撒除了找到那张纸条外,还在楼梯附近发现了几滴凝固的蜡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