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放有女人的影片时,魔鬼鱼除了有点嫌剧情枯燥的百无聊赖,还算自在,画风是从那个丈夫出现才开始跑偏的。
陶执他们以为魔鬼鱼睡着那会,正是丈夫受折辱的精彩部分,音频波段抵达一个峰值,唐礼佑盯着魔鬼鱼收紧到发白的手指,缓缓开口:“他是同性恋。”
封卓鸣微愣。
陶执:“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对女人没反应,却听不得男人叫,他这个姿势是在忍,就算视频没断,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大家消化着唐礼佑的话,封卓鸣瞅了瞅余声问,“那他现在发疯是怎么回事儿?”
岳蒙看向封卓鸣:“可能是看见了你。”
封卓鸣:“我?”
“是的老大,不信你往下看。”陶执点了下鼠标,画面跳到了团建部分。
封卓鸣记得这个视频,那是黑鸢组队以来的唯一一次团建。
雇佣军训练艰苦,每年除了满世界拉练,就是去执行各种任务,极少有时间消遣。那次,在上校点出位于热带海岛的坐标时,封卓鸣果断地接下了原本不想接的任务,并且不知怎么讨价还价的,还让上校同意他们多停留半天,公费享受一个短暂的假期。
那天天气格外好,封卓鸣在队友们兴奋的呼喊声中,久违地放下了一直挑在他肩上的担子。恶作剧也是在这时候开始,他刚夹起冲浪板打算去水里过把瘾,就被四人合谋给放平了。
他被利用成一把剪刀,用力却有分寸地剪了好几下树干,得到了想要的反应后四人更加疯狂,抱着相机欣赏罪证去了。
之后他报复无果,只好销毁证据,也就在这时,笼子里的余声突然变了样。
金属铐链脆弱如泥,他冲到距离荧幕最近的位置,双手抓着栅栏怔怔观看,可视频莫名跳转到他自导自演的激情戏,余声呆滞两秒,继而呼吸急促,开始折磨起自己来。
封卓鸣思路断档,想不出余声发疯和自己之间有什么联系,直到余声捂着肚子,双腿乱踢,发出痛苦的咆哮声时,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计谋生效了。
队友们似乎先他一步想明白,齐刷刷看向他。
见封卓鸣难得露出一丝慌张,头一回觉得熟悉的目光这么刺眼,陶执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地问:“老大你没生气吧?”
封卓鸣愣愣道:“什么生气?”
陶执听后拍拍自己:“呼,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跟上次一样大发雷霆呢。”
“哪次?”封卓鸣逐渐找回清醒。
“lilith那次。”岳蒙接过话说,“大执子以为你听不得‘同性恋’三个字,都准备好逃跑了。”
听见这个名字,封卓鸣这才想起陶执他们说的是什么事。
lilith是当时军阀刺杀案里的一位重要人物,封卓鸣最终就是通过性别识破他真实身份的。
任务失败的lilith对封卓鸣因爱生恨,在牢里造谣封卓鸣是同性恋,害封卓鸣差点背个处分。
相比之下,余声要纯粹得多。
他没有lilith身上那种精致利己主义的伪装,得知他的性向,封卓鸣反倒觉得理应如此,那些曾经的挑逗性言语、肢体接触、编排的绯闻终于有了出处,原来余声这么做,是因为他真的喜欢男人,而不是没来由的发疯或者装相。
实战搏击时,封卓鸣喜欢那种有来有往的感觉,他拳拳到肉,对方也应该势均力敌,若感受到一丝懈怠或无力,他就会兴致大失。也许是运动给他养成的习惯,在调查时他也会出招试探对方,却唯独摸不透余声。
余声给出的回应和他的招式一样令人措手不及,封卓鸣难以招架,却深陷其中。
他喜欢“真”的对手,在理顺余声的性向和行为之间的关系后,这种真实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渴望湿巾时的犹豫和妥协,越狱时的机智和果断,余声一直在认真和他对垒,封卓鸣不想承认在那一刻,他有怀疑过魔鬼鱼到底是不是凶手,这么爱干净的人有可能去又脏又臭的地方抛尸吗?
还有被偷袭时的错愕和混乱,每一次被封卓鸣压在身下,他的表情明显就是生气了,那一瞬封卓鸣就像捅了灵感泉眼,脑内分析出了无数种余声生气的原因,每一个还都想探究个明白。
再有,天台上封卓鸣果断应战、封卓鸣落入陷阱、封卓鸣定制了牢笼大礼,这些余声毫不掩饰的喜悦时刻都让封卓鸣忍不住想,原来他会因为这些事情而高兴。
随着封卓鸣沉默,众人也陷入思索,陶执挠了挠脑袋问:“老大,你说他要是同性恋,还能强奸女的吗?”
封卓鸣闻言一怔。
唐礼佑忽然咳嗽了一下:“理论上来讲,不太能。”
“那肯定不能啊,他对女的都没反应。”岳蒙指了下屏幕。
“那他更不可能在廖小云身体里做手脚了对吧,毕竟他都不忌讳自己是弯的。”
在搞不清楚廖小云体内dna的情况时,他们曾做过一个猜想,会不会魔鬼鱼不能人道,所以搞了些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以满足他丑陋的虚荣心。但如今看来他不是不能人道,只是不能对女人人道,再联系魔鬼鱼不要脸地往封队身上贴的尿性,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喜欢男的,就更没可能打女人的主意了。
四人为此讨论起来,封卓鸣想起余声曾经亲口承认的强奸的事,那是玩招供游戏的时候,余声说三名女性死者他都没放过,并且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女人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