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似乎是在半大的病房里转了几转。
左寒重新闭上眼睛。
又是不高兴的一天。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气要生。
忽然听那点脚步声绕过病床,一点淡而无味的熟悉香味随之钻入鼻腔。
散到脸上的碎发被轻轻拨开,呼吸声靠近,紧接着额头一软。
姚琛泽俯身过来亲了他一下。
大掌就这么放在他的脸侧,大拇指亲昵地摩挲着他不明显的酒窝,带来的痒意直直钻到心口。
专注盯着他的目光里,有着可以想见的欲望。
左寒睫毛颤了颤,上半身微微一动,尽力扮演着一个突然被打扰的熟睡者。
果然作乱的手停了下来,片刻后,眼皮一湿。
姚琛泽又黏黏糊糊凑过来亲了他的眼睛。
原本酸胀的心情像湿润的肥皂泡,被这一碰,轻易地戳破了。
忽然就不生气了。
深海偶尔起浪,他们的矛盾并不在于感情本身。
也正是因为羁绊太深,所以一点点隔阂都会被放大。
应该是他最近太闲的缘故。
又不是不知道大少爷占有欲强,爱吃醋,最近又忙,顾不上随口撒个谎也是能理解的事。
孟厌那小崽子生病住院,说明在接受治疗,在好转,现在有了自己的alpha,应该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他不应该把这件事算到姚琛泽头上。
但这混蛋也不该什么都瞒着他吧。
一会儿觉得情有可原,一会儿又觉得确实可恶,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渐远,左寒辗转了两下,没多久重新睡了过去。
过了两天,有陌生的alpha住到了隔壁,听大家叫他萧警官。
洗漱间都在房内,左寒很少需要出门,很偶尔地一次去走廊散了会儿步,趁着保镖不注意,偷溜到楼梯间抽两口烟,意外发现一个栗色卷毛的oga在小声地哭。
两人都是一副做坏事被发现的尴尬神情,客客气气点了个头,又心照不宣地离远了一些。
实在眼熟又毫无印象,被保镖一左一右簇拥着回了病房,无聊地打开了电视机,左寒才想起来刚刚那oga就是电视新闻里的接受采访的那位幸存者。
遭受了那样大的磨难,还能平静地对着镜头讲述遭遇,连哭都要背着人。
左寒觉得他很勇敢。
又发了会儿呆,看电视的时限也到了,有不苟言笑配着枪的保镖进来替他关掉了电视。
因为大少爷说了,电视看久了伤眼睛。
左寒也懒得造次,趴到窗边朝外看了会儿天。
跟姚琛泽还能发个脾气争取一点权利,跟这几个保镖发脾气是一点用都没有,白费口舌,得到的永远只有一句,“少将交代过”,后面接着一系列龟毛到令人发指的幼儿园园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