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压抑的自卑。在面临挫折时迸发。
不愿让外人看到她脆弱的模样,南瑜跑进公共洗手间,用冰凉的水,不断的冲洗着满是泪痕的脸。让他难过的,不仅是目前面对的处境,更多的,是汤怀瑾对她的陌生。
他们是夫妻啊。
南瑜盯着镜子中满脸是水的女人,哭泣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
走到如今,她对汤怀瑾是放不开手了,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曾经的经历。都让她离不开他。
既然做不到远离,心里想要的是更亲近的关系,那么她就该更积极的去做。她在卫生间里简单的总结了下这段时间她的言行举止,没有问清楚具体情况就跑来泰国,这是她的错误之一,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至少会在国内做更多的安排,不至于让汤怀瑾彻底陷入被动的安排。
更多的,是南瑜对自身能力的不满。
她太弱了。
弱到连想要保护自己的丈夫,都做不到。
在裴家时,南瑜想要不断奋进的动力,来自于她想要被欺负的命运。然而现在,南瑜早已经不满足于不受欺负,她想要保护自己,更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
汤怀瑾就是她想要保护的人。
想清楚之后,南瑜从卫生间里走出,脸上带着重新开始的毅然。
何修仁来的并不快,他在国内还有自己的医院要顾,不可能为了汤怀瑾彻底抛弃公事。他们这些人,脖子上都有一个叫做‘家族’的枷锁,从来不那么容易被放下。
看到何修仁来,南瑜像是见到了救星。
不仅是想要他诊断现在的汤怀瑾。更想要从何修仁这里,了解到汤怀瑾曾经的病情。
何修仁是主攻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他对汤怀瑾的病情,一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南瑜跟在何修仁身后,一句接着一句的问,她问三句,何修仁回半句,跟汤怀瑾一样,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何修仁走进汤怀瑾的病房,对着南瑜说句,“我需要跟他一对一的做心理治疗。”
然后。病房门‘乓’一声在南瑜眼前关闭。
隔绝她的进入,更像是将南瑜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这样的隔绝,并不仅仅是在心理治疗的时候。何修仁跟汤怀瑾短暂的心理治疗之后,汤怀瑾转院回国,林奇安排了私人飞机,专送汤怀瑾回国。
而这一切的安排,南瑜都不知道。
从头到尾,她就像是个局外人,跟着他们的脚步,不知道下一步的安排,她要做的就只是跟随。
一路上林奇还有何修仁守在汤怀瑾身边,何修仁做心理疏导,林奇汇报公司情况。完全没有南瑜存在的意义,私人飞机上,南瑜挑了个距离汤怀瑾最远的位置坐下。
不是她不愿意靠近汤怀瑾,而是她觉得自己实在多余。
飞机降落后,准备下飞机的何修仁突然问,“你是要去医院住着,还是住家?”
南瑜想的是,这个问题现在问,是不是有点迟?
下一刻,汤怀瑾扭头望向南瑜。说:“我回家住。”
没等南瑜雀跃,他又说:“我的伤势不能被外界知道,你能做到让大宅的人保密吗?”
当然!
南瑜心里说着,却又觉得话说的太满了,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
汤怀瑾在轮椅上坐正了身体,对何修仁说:“那就这样吧,我住家里。”
何修仁望下汤怀瑾,又转头瞅瞅南瑜,重重地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