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洪和张海因为非法拘禁致人死亡被判了十五年,后来因为表现良好,十年零六个月就被提前释放。
在里头这些年他俩到也没受什么委屈,毕竟从小就练功夫,别看俩人个头不算高,但打架都是好手,下手狠又知道打哪疼,在外头又有黄少关照,俩人没几个月就都混成了那种生产小组长。
里头的生活5+1+1就是五天干活,一天思想教育再加一天休息,但那一天思想教育一般都会改成继续工作,美其名曰“劳动教育”。
所谓的工作主要就是蹬缝纫机,糊花圈,糊酒盒子。
监狱里人员工资低,成本低,服装厂,殡葬公司,酒厂把这些工作转包给监狱,能节约一大笔成本,所以监狱里从来不缺活干。
得是有关系有门路才能把这些工作塞进监狱里。
莱安的监狱里大部分都是黄家介绍来的活。
所以那帮劳改犯有时候会自嘲“在外头给黄家拼命,在里头给黄家拼命蹬缝纫机”。
张氏兄弟就这样在里头坐了十年大牢,虽说没挨什么打,也没让某些变态大佬逼着捡肥皂,一日三餐整体还不错,偶尔还能趁放风的机会抽几口烟,但没有自由的日子实在难熬。
所以在里头的时候,两兄弟也是发下誓言,出去之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
于是努力工作,省吃俭用,一天糊二百个就盒子,一天吃饭就花三块钱,十年下来,除去各种花销,哥俩竟然攒下一万多块钱的巨款。
就想着等出狱之后,做点小买卖好好生活。
出狱的第一天,生活就还好给他们上了一课,告诉他们什么叫“通货膨胀”。
十年前一晚牛肉面五块钱,现在十五块钱的牛肉面里也找不到牛肉。
十年前一个烧饼五毛钱,现在涨到了一块二。
哥俩那一万多块钱就够买两部手机的,实在没法创业。
于是就又投奔了黄少。
黄少见到他俩很高兴,说你们来得正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他俩想问黄少有没有不违法的工作给他俩介绍一下。
黄少说有,去服装厂蹬缝纫机,一天八十,一个月两千四。或者帮他去帮票个娘们,事成哥俩一人二十万,然后安排他们去雅苏台,那里四季如春,女人开放,大夏的货币在那购买力很强,那里就是大夏男人的天堂。
哥俩当时就是听的眼珠子冒绿光,裤裆里梆梆硬,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后者。
他俩在监狱里除了学会了蹬缝纫机,糊花圈还学会了一门手艺,那就溜门撬锁。
这方面的人才监狱里特别多,有一次进监狱车间送生产原料的货车忘记了带车厢锁的钥匙,监狱里的长官随便找了个蹬缝纫机的家伙,把人用一根大头针就把货车上的锁给打开了。
就说富城家园小区单元门的这种锁吧,一根铁丝就能搞定。但是凡事都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在监狱里看人家开锁简单,学的时候也觉得不过如此,真到了自己实践还真不容易。
哥俩正在着忙活呢,一道光打过来。
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矮胖老头走了过来,问道:“干嘛呢”。
张海在监狱里都快呆出条件反射来了,一看到穿制服的立马挺胸收腹昂头立正。
多亏当哥哥的张洪拉了他一把,否则一句“报告政府”就要脱口而出。
张洪虽然没让弟弟胡说八道,自己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保安的问题。
老张走近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小秘密的说:“是不是忘记带单元门的钥匙了”。
哥俩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忘记带钥匙了”。
老张说:“走吧,跟我去值班室登个记,我给你们开门,往后长点心吧,别总忘记带钥匙”。
哥俩附和着,对视一眼,眼中带笑,这下可省事了,去保安室随便登记点什么,然后都不用费劲开锁了。
去保安室的路上,路过几个墨绿色的垃圾桶。
老张挨个打开,像是在翻找里头的纸壳子,每个小区里都有翻找垃圾桶都老年人。
这种节俭有时候还真不一定是因为缺钱,就像李从戎他奶奶也有这种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