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屯”韩冰听到这个乡土气息的浓郁的地名,还以为秦牧家是住在龙城的棚户区,确实也如她预想的那样,杜耀武驾驶着这辆军车一直往城市的西郊开。kanshupu
出了城沿着一条河畔公路又行驶了十几公里,远远地就看到一座双向四车道的桥梁,横跨河两岸,河道虽然不宽却也有百米之距,这桥修的极为考究,明明只是横跨了一条小河,远远望去却又铁索拦江的气场。
秦牧环顾了一下车里的人,笑了笑说道:“各位这就是我的家,秦家屯,听得土气吧,实际上也土气,里头了一帮从西北农村窑洞里钻出来的老顽固,到现在都觉得年轻人上网就是网瘾是种病,玩手机就是玩物丧志,追星尤其是追国外的明星就是数典忘祖,但他们本质上也都算是好人,所以,耀武啊,一会进了村,开车尽量慢点,不要按喇叭,碰到遛弯横穿过道的老头老太太离他们远远的,虽然这些家伙都不缺钱不至于碰瓷,但我也不愿意听他们唠叨。”
韩冰侧身趴在车窗上,瞪着跟她妈如出一辙的狐狸眼看着这一片占地不知道有多少亩的别墅区,轻声道:“这里可不能说土气吧?”
徐雨农早就有了要被秦家的豪气震撼的准备,但还是被结结实实的震撼到了,迟疑道:“这片地这么大,又是在龙城的西郊,依山傍水,这么好的地段,秦氏集团当年买先来盖别墅区,现在仅是这片地的估值就超过很多所谓的上市公司了吧,秦氏集团土豪的有些夸张啊。”
秦牧摇摇头道:“确切的说,这片地不是属于集团的,算是老爷子的私人财产之一,我爷爷发迹之后,每年除了必要开销之外,其他个人收入几乎九成用来购买各种土地和房产了,当时的财经评论人还有取笑老爷子小农思维的,有了钱就知道置办土地,成就也就是个地主老员外,现在回头看老爷子眼光毒辣呀,这些地皮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了,就算这两年地产行业不景气,但老子那些几乎都是一线城市的优质地块,长线依旧看涨的。”
跟上次回来一样,秦牧还是远远就在那座“四福碑”下停车,带着几个人步行往上走。
同样跟上一次一样,秦冷娃站在自己的小四合院门口,拄着拐棍,不知道已经在凌厉的秋风中等了多久,他看到秦牧,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宠溺。
徐雨农,杜耀武,韩冰都恭恭敬敬的行晚辈礼,秦冷娃笑着让他们不用拘谨,就当到了自己家,然后把着秦牧的手,把众人往院里领。
杜耀武紧跟着秦牧的脚步,却被徐雨农拉住了肩膀,示意他不要跟着,以他俩的身份进这个院子有些不够格,秦老爷子可能不在乎这些,但他俩不能不懂事,徐雨农说,想在附近转转,看看风景,就不进门叨扰了。
秦冷娃笑了笑,也没再虚让,到了这个他这个年纪和地位,早就用不到那些虚情假意的客套了。
最后只有懵懂的韩冰跟着秦牧进了院子,秦冷娃的院子向来冷清,今天却有些热闹,霍家的小孙女霍灵宝正穿了一身小恐龙外套,在院子里疯跑,这个小家伙如今是这座四合院的常客,她还年幼不谙世事跟秦冷娃经常说些童言无忌的话,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秦冷娃对这个小姑娘格外亲切。
院子里还有两个人是秦牧不愿意看见的,慕容秋荻和秦弗狸,这对母女此时正在正屋的茶几边上坐着,姿态优雅的喝茶。
她俩看到秦牧都是一种程式化的熟络,秦牧也会以虚假的客套,毕竟当着老人的面,母慈子孝,兄妹情深的画面感还是要有的。
她俩出现这里自然不是为了迎接秦牧,是在跟老爷子商定跟拓跋家族的婚事,拓跋白龟和秦弗狸见过一面之后,双方都很满意,两人也都到了适婚的年纪,现在就是想双方家长再会面一下,敲定个日子,把婚事定下来。老爷子说,这事用不着他来决定,由秦伯驹和慕容秋荻这对当爹当妈去跟拓跋山河见一面就能把事定了,说完就去午睡了,这是近几年秦冷娃雷打不动的午休时间,今天算是为秦牧破了个小例,但现在明显有些精神不济。
临走的时候老爷子,随口问了一句:“弗狸啊,你们结婚之后是打算在龙城发展啊,还是去西北啊”。
秦弗狸说:“我舍不得爷爷,还是想留在龙城”。
老爷子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对秦牧说:“看看你妹妹,她就知道留在龙城好”。
老爷子走了之后,气氛有些冷了下来。
慕容秋荻和秦弗狸脸上挂着的淡淡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种皮笑肉笑的阴鸷。
秦弗狸站起身,绕着怯生生的韩冰走了一圈:“哥,这是你给我领回来的小嫂子吗,看着年纪不大,模样和身段倒是极品”。
慕容秋荻放下茶杯:“是从莱安带回来的小姑娘吧,莱安这个地方好啊,人杰地灵,生出来的女子,一个比一个狐媚勾人”。
韩冰能听出这对母女话里话外的来者不善,却又不知如何应对,她也不明白怎么第一次见面,这对漂亮的母女对她就有敌意,她委屈的看了秦牧一眼。
秦牧挑了挑美貌,对韩冰说道:“这两位一个是我后妈,一个是我继妹,别看长得都人模狗样,实际上都是一肚子坏水,你别搭理她们,我要是知道今天她们在这里,我肯定不会回来的”。
论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功夫,他再修炼个一百年也不是这娘俩的对手,索性就打明牌。
慕容秋荻一拍桌子,怒道:“秦牧,这就是你的教养吗?怎么跟长辈说话呢,老爷子定下的规矩,跟长辈说脏话可是要掌嘴的”。这娘们今天穿了一身很贴合她身份的后妈裙,粉红色,很贴身,生气的时候,也有几分风韵,平心而论秦伯驹怎么也配不上这位慕容家的大小姐。
秦牧站在那居高临下,看向慕容秋荻的眼神里,可没有晚辈对长辈的憧憬,反而有种男人看女人的玩味,他懒洋洋的说道:“爷爷订过这个规矩吗,用不用我把请出来,咱们当面对质一下。”
秦老确实订过这个规矩,春天时候,秦牧还用这条规矩打过秦松的脸。
但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秦牧自信便是现在把秦老请来,他老人家一样会配合他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