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听了果然欢喜不已——菊花见天呆在家里忙活,除了哥哥跟爹娘,也没个人跟她说话,这下好了,有人来找她玩耍了,她当娘的自然高兴。
听厨房里传出的声音是几个人正在尝菊花做的菜。 ~
她也怕自个进去那些小女娃不自在,便也不进厨房,把担子歇到堂屋里,和郑长河一齐坐在院中小声说话儿。
青木下学后家来一瞧,爹娘都坐在院子里,厨房里笑声不断。他一愣不过瞅着爹跟娘都是笑容满面的,心想应该没啥事儿。只是这都是谁来了,这么闹?
杨氏忙摆手不让他进厨房,拉着他跟他细细地说了梅子几人正在里面哩。
青木听了,也高兴地笑了。
他总带着妹妹玩,闹得妹妹最熟悉的人是槐子两兄弟,除了他们,村里没旁人跟菊花来往,现在有小女娃来找妹妹玩他自是万分开心的。
结果,菊花烧好了饭,想着娘跟哥哥咋还没家来吃饭哩?她跑到外面一瞧,爹娘正坐在院子里说话哩。
她嗔怪地对杨氏道;“娘,回来咋不说一声儿?饭都烧好了哩。哥哥哩?都这会子了咋还没下学?”
青木急忙在堂屋答应了一声。
菊花这才明白爹跟娘见难得有小女娃来找她玩,不想打扰她们几个,特地不进厨房的。她忍不住就有些心酸!
篮子等几个小女娃见人家爹娘早就回来了,她们几个还在厨房里大吃大闹的,不由得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杨氏忙笑道;“嗳哟!今儿可是请都请不到的。你们来玩婶子可高兴了!我听你们说得开心,也不好进屋现眼。我年轻那会儿也是喜欢玩的,玩的时候都不想爹娘在跟前儿。来快吃饭吧!梅子你来过两回,可别客气叫她们也甭拘束—咱家是不讲究那么多礼的。”
梅子忙笑着答应了。
这顿饭吃得热闹无比。本来这些人也没可能同桌的,可是总不能让郑长河跟青木去厨房吃吧,乡下人,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几个女娃儿开始还有些拘谨,可见杨氏跟郑长河都是温和热情的,也放开来,渐渐地说笑声就高起来。
倒是青木从没跟这许多的女娃儿同桌吃过饭,有些不自在,闹得脸也红了。不迂想着这可是妹妹的朋友,自己可不能怠慢了,因此,破天荒地还让她们多吃菜,别客气。
李金香见他故作大方地让客,忍不住就想笑,心想你自个只敢吃跟前的两碗菜,远一点的菜都不敢搛,还让旁人哩。
她们哪里还要人让?
那个梅子吃得高兴了,索性用两手抱着一个蹄尖儿啃,啃得嘴唇油光光、红艳艳的。她在家里娇憨惯了,因嫌用筷子夹着猪蹄吃,滑溜溜的,老是掉,所以干脆用手抓着吃,也没人笑她。
杨氏跟郑长河慈爱地瞅着她,还搛了好些菜放梅子碗里,又让郑长河到厨房拿了块干净的抹布,待会让她擦手。弄得梅子嘴里呜呜地含糊道谢,眼儿都笑弯了。
刘小妹则塞了一嘴的猪肚嚼得欢。她的脸儿本来就圆,这会儿瞧着腮边鼓鼓的,格外显得小脸圆滚滚;大眼睛还滴溜溜地瞅着那碗凉拌猪脸肉,准备下一回就搛它。
就是稳重的篮子也吃得脸上泛起红晕,眼里也辣出了一层水雾,倒让她的颜色增加不少。
金香自个也是不会客气的这许多的好菜,就家日子过得不错,那也是一年吃不上几回。还没菊花做的好哩!
再说了,郑叔郑婶人很好,有啥好难为情的?她耕田大伯不是说了么,女娃儿要大方些才好,扭扭捏捏的不成样儿。因此,她也是不停筷子地搛菜往嘴里送,不过略比梅子斯文点罢了。
梅子因想起昨儿娘跟她说的话,刚开始瞧见青木也有些脸红心跳的。不过,她是个大咧咧的姑娘,吃着满桌的美味,很快就把这事给忘光光了。眼下,青木还没那一锅猪头肉吸引她哩。
她搛起一块萝卜对菊花道;“你先把萝卜用水煮了一遍,吃起来就没萝卜的辣味儿哩。嗳哟!这烧得酥烂的,又甜又软和,还香。不成了,我都快撑不下了。,,刘小妹笑道;“谁叫你刚才就尝了那许多。婶子,这白菜豆腐好吃的很,咋这样鲜哩?可我瞧菊花就搁了些猪油跟油渣子,连肉都没放。”
杨氏笑道;“这猪油渣子可是好东西。你家今年杀猪炼了猪油渣可别随便吃了,炒菜的时候搁一点儿香的很哩。小妹,听说你二哥定亲了?”
刘小妹骨碌转了转大眼睛,笑得甜甜的;“可不是么?欠了一屁股债哩!都是我爹娘,说那闺女如何好,她爹娘不好才要那许多的彩礼。我瞧着到时候娶回来,没那么好咋办。”
金香舀了些红烧豆腐放碗里,一边笑道;“咋办?又没你啥事,反正你是要出嫁的。”
杨氏也笑道;“你家兄弟几个,娶了媳妇还不是要分家。到时候各人过各人的,怕啥?”刘胖子家四个儿子一个闺女,挤挤攘攘的一大家子人,除了老大娶了亲分开了,其他三个都还未娶亲。
大概是女娃子多的缘故,阴盛阳衰,梅子她们是越来越自在,吃得倍儿欢;青木听着满屋的脆声不断,娇笑连连,则越来越不自在。欢声笑语中,他飞快地扒了两碗饭,跟她们打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