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子冷笑道:“云大夫用剖腹产救了你儿媳妇和孙子;你不知感谢;把儿媳妇累死了;还敢来敲诈。我儿子的奶娘就是剖腹产生下娃儿的;也是秦大夫帮着做的手术;如今她已经带着娃儿去了县衙;跟县太爷证明剖腹产是救人的。你就等着被关进大牢吧!”
赵婆子顿时面色阴晴不定;不知他说的是否确实。
槐子道;只管去打听。清北村的刘黑子;当时他媳妇生娃;也是差点一尸两命;后来秦大夫和云大夫去了;足足在他家住了一个月;村里人都知道的。
刘黑子媳妇如今在张家当奶娘;也不大干重活。所以养得跟好人一样了。哪像她家;儿媳妇从医馆出去的时候;脸色红润;好的很。过了一个多月;就死了。她在家干了啥活计;你们村里人都是亲眼见的;想瞒人;怕是难。
李耕田气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敢害秦大夫;就是跟这十里八乡的人过不去;哪天说不定祖坟都要被人刨了。
赵婆子又惊又怕;恨恨地想。给几十两银子不就没事了;非逼着她去告;如今两边都难受。
秦枫这事;本来也不用太担心;毕竟牵挂他的人多了去了。那方家的老爷子就很生气;让方靖宇打发人持帖子去找县令;说云真人的弟子;岂是乡下愚民能污蔑的?趁早放人出来;也算造福乡里。
那赵婆子也被逼得要去撤了状子;因为老赵家的祖坟真的被人挖了;她家地里的作物也被糟蹋了;最要命的是;赵老二见媳妇死了;老娘跟哥哥居然借着这事找秦枫要钱;他最是清楚这其中的缘故;深觉无颜见人;这老实人无法可想;一头撞在墙上;去了半条命。
可是她想不告了;那事儿却闹大了;被州府的人将案子接了过去。
细究原因;又是这县令觊觎云影美色;故意刁难;等知道他们不好惹;事情已经被上峰知晓。秦枫也无甚大碍;不过是干耗着;这些事也不必一一细说。
且说菊花家;收了接近两万斤辣椒后;那来的人就渐渐少了;好些人家的辣椒已经下市;只剩下会打理、精心伺候的人家;还能摘些下来卖;那也不多了。
如今家里人全盯着杨氏和刘云岚的肚子;刘云岚还要好些;杨氏可是老来生产;秦枫和云影都不在;菊花就很担心。
“担心啥?往常没秦大夫在的时候;咱们还不是自己挣命一样生娃?哪里就这样娇气起来。你放心;娘生你跟你哥哥的时候;都没受多大罪;这一胎想必也不会难产。你外婆也是好生养的。”杨氏对菊花道。
她们正在张家院子里翻晒花生;一边说些闲话。
刘云岚也笑道:“菊花;娘瞧着就是好生养、有福气的。也就四五月份那会儿;反应大了些;后来吃睡都好的很。”
菊花道:“不管咋说;到时候还是去集上比较好。秦大夫的徒弟;那个方虎;医术也是不错的;还有那个小徒弟张继明的娘;是个稳婆;云影带了她好长时候了;如今比一般的接受婆子可是要厉害的多。”
何氏也劝杨氏道:“你就去集上好了;又不是没地方住;也省得娃们担心。平平安安地生了;回来可不就热闹了?”
说着热闹;就听一声尖叫;跟着就是一片清脆的笑声。
原来;满院子晒的都是花生;已经淘洗干净了;板栗、小葱和葫芦在空地方转圈;有时踩到花生上;就会走不稳跌倒;把花生踩得“啪啪”响。
何氏就叫道:“板栗;把花生踩扁了。没法卖钱哩。是不是想吃花生了;故意踩它?”
板栗嘻嘻笑着;跌倒又爬起;顺手摸起一颗花生;又要用嘴去咬;抬眼看见菊花正盯着他;忙又丢下;转身又跟着葫芦去抓竹扁里的瓜子粒儿。
爽滑滑的瓜子粒儿被他抄得“哗哗”响。又是一阵笑声洒出。
菊花看着这几个娃儿;直摇头。
不过这情景很让人开心就是了: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鸡被赶了出去;地面上铺满了黄色的花生壳子。分成一块一块的;中间留一条通道让人走路;几个娃儿就顺着通道跑来跑去;
廊檐底下、院子边沿无法晒花生的地方;则摆满了大大小小好多个竹匾;里面晒的是瓜子儿;
廊檐下、厢房厨房的墙壁边挂的是黄灿灿的玉米;
房顶上摊开芦席;也晒着花生。为了防止花生滚下来;在倾斜的屋面上垫了好多稻草;让芦席铺的平整些。
还有些小筛子里晒着虾米和小干鱼儿。
秋高气爽;天空是一片深远的蓝。衬着丝丝缕缕的白云轻柔如烟;农家院子里丰收的景象配着娃儿们的欢笑;实在让人心情愉悦!
可是;正如丰收是要先付出一样;小娃儿给家庭带来欢乐的同时;也会惹来无数的麻烦。
这不;葫芦在前跑。板栗在后撵;板栗的后边还跟着大黄狗。他跑着跑着;忽然小腿一软;合身扑倒在一张竹匾上;颠得那竹匾里的瓜子撒了一地;黑色的瓜子;中间一条白线;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大黄狗凑上去闻了闻。觉得味道一点也不香;就不屑用狗舌头去添;只是歪着脑袋看着板栗;这小娃儿挣扎半天也爬不起来;将竹匾里的瓜子震得哗啦响。
葫芦回头看见了;便跑过来拽他。
板栗费劲地撑住胳膊。撅起屁股躬身起来;嘟囔了一句啥;也没人能听懂;想是累了;他转身往狗身上一趴;压得黄狗身子一歪;往旁一闪——它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小主人折腾。
板栗又跌了个大马趴;气得小娃儿唬着脸清叱道:“狗!”
葫芦就对他道:“不能骑狗狗。”一边又来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