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倒是挺太平,”穆小枣摸着手机壳,“整个东光市几乎没有发生刑事案件,就连打架斗殴跟喝酒闹事的都清了零。”
“过于太平也不是件好事,”粟桐有经验,“可千万别是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一个个都缩进了巢穴里。”
治安再好也会有几个混混团体,整天游手好闲,大恶事不做,小错却屡犯,这种团体最擅长的就是闻味,黑白两道的暴风雨他们都能提前嗅到,并随之夹起尾巴不动弹。
所以没动静反而让人心里不踏实。
“我觉得可能跟缉毒那边有关,张天晓他们似乎在策划一起行动,就在木天蓼小区附近,具体时间、地点还有各方配合程度我不清楚,还处在保密阶段。”穆小枣继续道,“没发生刑事案件也不是完全没有声音,舞阳区同一个地段有两次高空坠物,都没伤到人。”
粟桐将手里的盘子冲过最后一遍水,然后擦干净放进了卡槽里,洗盘子不是个力气活,但维持一个姿势不变还是让粟桐的腰有些酸,“你蒋伯伯怎么不装个洗碗机?”
粟桐那间小公寓没装是因为空间有限加上穷,蒋至道不装就有些不合理了,难不成有钱人家的盘子也会单独雇个人来刷?
“我之前告诉过你,蒋伯伯年轻时当过炊事兵,他习惯吃完饭后洗洗碗,能让他回顾在军队的生活。”穆小枣伸手帮粟桐按了按腰,“你才多大年纪,洗个碗都累?”
粟桐比划了一个睡觉的姿势,“床垫太软了。”
床垫太软了,睡不踏实,粟桐在小公寓时睡觉像入棺,晚上进去什么姿势,第二天早上醒来就是什么姿势,在穆小枣的床上就像个混世魔王,从天南滚到海北,要不是怕将穆小枣踹下床,粟桐大概会摆个平摊的“大”字形。
也多亏主卧的床够大,否则经不起粟桐如此折腾。
“你刚刚说舞阳区光昨天就发生过两次高空坠物?”粟桐倒是没忘了正事,她补充一句,“舞阳区很大,是同一路段吗?”
“不只是同一路段还是同一建筑,第一次掉下来的是花盆,直接摔得四分五裂,跟路人擦肩而过,第二次是玩偶,但也是陶制玩偶,砸中人一样危险,所以附近居民很快就报了警。”
穆小枣说着,直接用手机将新闻界面翻出来递给粟桐,“这是现场。”
楼很高,一眼看上去至少也有二十几层,塔楼式建筑,一排至少四户人家,很难确定是哪层哪户扔下来的,更不能确定是有意为之还是不小心,除非有目击者并且目击者能明确说出方位,否则民警的调查得耗些时间。
“我刚刚看了一下,顾祝平给的地址跟这个沿街小区只相距五百米左右。”穆小枣道,“而这小区近半年来经常会有类似的事情出现,除了高空抛物,还有宠物追人以及乱丢垃圾等够不上刑事犯罪的小事情。”
相较于木天蓼小区,这已经算是挺和平,正常情况下都会发生的事,唯一不正常在过于频繁。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粟桐问。
“难说,有可能是小区本身的问题,住在里面的居民大多蛮横利己所以引发的矛盾不断,要么就是有人将这里作为了试验场,控制人性制造事端……因为争端小,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引起怀疑。”
穆小枣的想法可谓天马行空,但鉴于最近发生的事,以及孙旭伟跟郭宏这个年纪的孩子引发的犯罪,还有两个相邻的地址,难免会引起这番猜疑。
要是放在往常,就算警惕如粟桐或穆小枣,也当高空坠物是偶发事件,一次“意外”,可眼下却总想查一查。
“反正今天休息,去小区附近转转吗?”穆小枣问。
粟桐有些迟疑,她希望穆小枣能好好呆在家里养伤,按医生的说法,再有两天穆小枣的左手就能自由活动不必吊着了,前提当然是“好好休息”,可职业本能促使她想去现场看看,查不出什么东西也能过个瘾。
今天还是这个月第一次调休,加今年积攒的假期以及主动缩减的病假,都够粟桐来个环球旅行了,这样还要工作,未免有点天理不容。
粟桐的心理斗争都写在脸上,穆小枣看得想笑,“要去就去嘛,正好那附近有一条商业街,随便逛一圈然后去吃午饭,下午看电影吗?”
粟桐忽然蹭上来,脸几乎怼到穆小枣眼前,“小枣儿,我发现你对约会的流程非常精通,而且技术也好,该不会……”
穆小枣面不改色,“我已经二十八岁了,当年在角南卧底的时候,我可是以私生活糜烂著称的,勾一勾手指,多少美人投怀送抱,就连任雪也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我不贪财但是好色,弱点拿捏在老饕手里,他才能对我放心。”
“咦。”粟桐往后一缩,“轻浮。”
“角南人多且杂,不像东光市,美人都……”穆小枣的眼神从粟桐脸上带过,“是江南长相,角南混血不少,外国人也多,皮相兼具人种优点,都是上乘,我出去谈生意,不管多远,都要带着老饕安排在我身边的那位。”
穆小枣的档案上是大片的空白,但是出现了一个郑光远,作为通缉犯,他的资料倒是好查的很,所以粟桐以此为突破口,查到了老饕,也知道郑光远现在经营的组织就是老饕剩下的残骸。
彭九和欢姐都没见过穆小枣,但穆小枣却跟郑光远以及任雪相识,那就说明小枣儿是在很久之前参与过组织,极有可能是老饕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