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尸体我可不能处理,”ken摆着手,“良妲村才是中立方,还得请你们找个地方把人掩埋了,再给卢娜那边捎个口信……就说人意图逃跑,反抗之中,被失手打死。想必此人死后,他的幕后主使也不敢妄动,让卢娜不用担心,这件事,已经完美解决。”
“对了,”ken先生又道,“你这几天为了我们的事东奔西跑,也算尽心尽力。不如这样吧,你这两天不用跟着村长了,直接到我这里来报告,我还有不少其他事需要你去做。”
ken先生此话一出,穆小枣就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但她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穆小枣知道鱼已经咬上了钩,这个时候要稍微将线放长,才能让鱼把钩咬得更紧,“ken先生,我当然愿意帮您的忙,但村子里的事我也不想耽搁。这几天人多口杂,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觉得村子里面会出事。如果我帮ken先生的忙,能不能请您答应我一个要求?”
穆小枣倒是恭敬的很,ken先生的好奇心也被她调动,问道,“你想求我什么事?”
“如果村子里真的打起来,动了干戈,ken先生有威望在先,带来的人手也多,能不能拜托您出个面,尽快让事态平息。”穆小枣此话一出,ken显得更加高兴,他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
这么长时间以来,帮他做事的人不知凡几,穆小枣却是第一个敢当面谈条件的,这种鲁莽让ken对穆小枣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毕竟一个人要是偷听到刚刚院子里的对话,就不敢再求ken先生任何事了。
“好,我答应你。”ken先生的承诺向来不值钱,倒也不是说他会出尔反尔或干脆当承诺不存在,更多的时候ken先生总能抓到承诺中的破绽,毕竟他标榜自己一诺千金,钻空隙并不算背弃承诺。
穆小枣因此想表现出“眉开眼笑”,她已经很多年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猝然之间有些不习惯,连ken先生都忍不住问她,“你还好吗?脸上有哪里不舒服?”
“咳,”穆小枣抖了一下手中的水杯,“这几天时常看见尸体,有些受了惊,让ken先生看笑话了。”
“不要紧,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找卢娜传口信的事延后半天也不迟。”ken这个时候又显得通情达理起来,他知道穆小枣是个可以利用的人,暂时也没有丢弃的意图,自然不会竭泽而渔。
琳达妈妈按照之前穆小枣的提醒,已经将所有住处都安排好,尽管这些人彼此之间还有些细小摩擦,相比早上已经柔和了不少,最多也就是隔着墙骂两句脏话的程度。
这一天又是飞快过去,穆小枣临近黄昏才给卢娜带了话,卢娜表现得非常冷静,她早就预想到会是这个结局,也没有因此责怪穆小枣,甚至还多打量了她几眼,意有所指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大概七八年前出现在外角南,还曾名噪一时。”
ken先生对穆小枣已经有了最基础的信任,不会像之前一样防贼似得防着她,穆小枣来见卢娜虽然派人跟着,却没要求寸步不离,所以卢娜说得这些话没有让ken先生的人听到。
文斗也会使人精疲力尽,尽管这一整天,穆小枣穿行各方势力,未见有命悬一线的危险,但与虎谋皮还真的让她把虎皮给扒了下来,也算是一种本事。
粟桐搬了把椅子坐在阴凉处,将自家院门大开为的就是在穆小枣经过时,能一眼看到她。她们都知道,随着良妲村的人越来越多,事情正在向一个不受控制的方向滑轨,兴许这地方最终会成为彼此的坟墓。
说不定因为现场人员太多,战况过于惨烈,一切结束之后,来收拾残局的人都没办法将尸骨一一分拣,最后只能敷衍地就地掩埋。
粟桐正在发挥自己优秀的想象力,连自己死后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墓碑上会刻“无名氏”之类的字,都细细寻思了一遍,仃在旁边以为她只是单纯的等人等到发呆,还被她跟穆小枣之间的感情大大感动了一番。
“其实我之前是支持我家老板的,毕竟她对我有恩,而且这么多年她一有时间就念叨着穆纤云这么个人,从眉眼模样说到举止习惯,我没有见过她,就已经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仃手里拿着小风扇正在对着下巴吹。
“但我现在又觉得比起我家老板,其实穆纤云和你更配,你们两个都有种……神秘感。”其实仃是想说“阴损”,但话到嘴边,她又觉得这个词不中听,跟粟桐这几日相处下来,她被粟桐救过命,又承过不少恩,已经是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小姑娘扭头一看,见粟桐还是直愣着双眼,好像在数地上滚进来几粒沙,瞬间有些不乐意,她用胳膊肘捅了捅粟桐,主动要求找她说话。
粟桐回过神来,她有些无奈,“两天之前你还是一个高冷的孩子,不管我在旁边说什么你都爱搭不理,怎么最近唠叨起来了?不会是之前在镇子上受了惊,就此转性吧?”
仃撅着嘴把头撇了过去,不想再搭理粟桐,可是粟桐身上实在有太多的秘密,仃的高冷只维持了五分钟不到,好奇心便让她重整旗鼓,“之前闻皓猜测过你的身份,你没有当场否认,难不成他猜对了?”
粟桐反手捂住了仃的嘴,力气之大,差点让小姑娘窒息。幸好粟桐的这种反应只维持了三秒钟都不到,她很快松开小姑娘,只用食指和拇指捏着小姑娘的嘴,“都在外角南生活十几年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一旦出口就会要你的命,你不清楚吗?如果下次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是ken先生或卫立言,该凭你刚刚那句话,现在已经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