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仃很担心,“真的一周左右就能恢复?”
“差不多,”粟桐非常笃定,“我小时候很喜欢作死,有一次跟同学打闹,直接摔进花丛中,露出衣服的部分全都沾染花粉,直接进了抢救室,两个星期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仃:“……”
她一时之间既觉得粟桐是个英雄,又觉得她是个傻缺。
过敏反应这么严重,粟桐很快就见到了穆小枣,整个村子里的伤员的确是穆小枣在负责,但她也只是负责,并不参与治疗,村子里有自己的医生,主外科,医术还很不错,据说她也曾在外角南受尽压迫,最后被良妲村收留,所以留在这里安家落户,至今已有十二年了。
医生是外科医生,不过整个良妲村就她一个正儿八经的好医生,还有两个并非滥竽充数,只是年纪还小经验不足,全是理论没有操作,加上学校也不是什么好学校,打打下手还可以,真的上阵却不行,所以内科外科她都看,不像正规医院分得那么清。
而良妲村的卫生所虽然相较正规医院差得很多,但在良妲村里,也算是个不错的基础设施,里里外外一共有十几间房,除了最基本的病房,还有手术室、抢救室、值班室以及办公室和看诊室,甚至配备有自己的药房,跟一个小型医院快差不多了。
粟桐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但每次她都要赞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良妲村这种自给自足的小村庄完全可以不依赖外界而单独存在,只是存在时间的长短问题。
“怎么搞成这样的?!”穆小枣身上经常会有一种冷淡的基调,让人不由自主地远离,但这种基调最多显得她不好相处,其实穆小枣的情绪大部分时候波澜不惊,脾气很好,只有粟桐是真的猛士,隔三差五挑战一下底线。
“自己弄得。”粟桐乖乖承认,“为了能见你一面。”
第239章
穆小枣有时候发起狠来,是真的想将粟桐做成标本,镶在墙上,让她哪儿都去不了,什么都做不成。
“小枣儿,你生气啦?”粟桐这时候乖巧的不行,连声音都十分轻柔,她正在接受医生的检查,这种程度的过敏在良妲村不算多见,毕竟良妲村不大,而每个人的过敏原不同,过敏导致的症状也多种多样,最后,医生给粟桐开了些药,有些是口服有些是外用,最重要的是远离过敏原。
粟桐从小到大因为过敏进过无数次医院,说实话,即便酢浆草花在夏天随处可见,但它不是空气、水这种每天都会接触到的东西,甚至不像某些坚果随处添加,只要粟桐稍加注意,就能避免过敏……但她还是有过一个月内入院五次的记录,后来医生问起,粟桐才承认自己是在反复试验。
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只対这一种花过敏?过敏症状是否每次都相同,以及身体每个部位接触花粉后的恢复周期一不一样。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仰着稚嫩的脸说这些话,直接让医生高度重视,还建议何铸邦带孩子去看看精神科,何铸邦也生怕自己老战友的孩子会是个反社会,当天就挂上专家号,之后又反复看了好几次,都说粟桐没问题,她只是性格如此,需要正确的引导。
进过无数次的医院,导致粟桐清楚知道自己的症状严不严重,要用什么药,差不多几天能痊愈……看一下医生当然好,不看倒也无所谓。
良妲村的人虽不知道粟桐跟穆小枣的真实身份,却清楚她们两东奔西走,都是为了良妲村,因此医生给她们留出了充足的空间,她的诊室与办公室相连,彼此之间隔着一扇门,这扇门只要关上,她还能顺便帮忙放个哨。
当然,仃也被粟桐跟医生半哄半骗推出了诊室,小姑娘看着不是很情愿,却也没有十分反抗,只道,“你们最好快一点,村子里现在这种状况,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出事。”
医生懂一点汉语但懂得不多,她很多年前曾离开外角南去过内地学习,学习时间不长,满打满算三个月,当年打下那点基础完全不够用,一句话里能听懂三个字都算是比较多的,即便如此她还是认为仃这小姑娘说的不是什么好话,直接捂上了嘴。
粟桐在偷笑,然而笑容尚未收敛,就在穆小枣的注视下变得一本正经,“小枣儿,你担心我啊?”
穆小枣也冲她笑一笑,“你猜。”
粟桐:“……”
小枣儿明明笑起来很可爱,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粟桐。”自来到外角南,这是穆小枣第一次用这种口吻叫粟桐名字,叫得她一个激灵。
穆小枣双手托着粟桐下巴,随后缓慢下移,大拇指抵到粟桐吞咽时滑动的骨头上,只轻轻往下一压,粟桐瞬间就有了一种窒息感,但她没有动,任凭小枣儿时紧时松,拿捏着自己的弱点。
“与其这么担心你,还不如把你做成随身挂件,时时刻刻拴在身边,去哪里都能带着,让你这辈子什么事都做不成。”
小枣儿的声音很轻,伏在粟桐耳边像是一阵骤然吹过的风,吹得粟桐骨头缝里发凉,她认真发问,“小枣儿,我终于把你逼疯了嘛?”
穆小枣:“……”
要不是她常年跟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直至现在还能维持本心,自控力可以算得上是南极冻土层,天塌地陷不见裂痕,否则粟桐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