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也深知自己任务失败造成了多大的乱子,说实话他至今都没反应过来,船上这么乱,到处都在死人都有枪声,在自己的保护下,粟桐和穆小枣至少是安全的,而雷帝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也确实很看重她们两人,这个时候接受雷帝的安排不就行了吗,非要自己冒生命危险是图什么?
当然,这些话秦爷不能当辰月的面说出来,辰月已经很火大,现在船上的形势发展是在雷帝的掌控之中,却在她自己的意料之外,很多东西猝不及防,而雷帝有些话也不明说,导致辰月一度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现在粟桐和穆小枣又跑出去添乱了,她头大如斗,看秦爷的目光都像要杀人。
粟桐和穆小枣都是侦查和反侦查的专家,而船上大部分的摄像头都在交战中第一时间被人用枪支打爆,想利用监视器寻找行踪几乎不可行,而粟桐和穆小枣也确实如辰月所想在整条船上销声匿迹,一时之间根本查不到任何踪影。
将秦爷和他的人塞进舱房之后,粟桐本来是想先去寻找庄语,自己人还是在眼皮子底下呆着放心点,可是现在手机信号遭到屏蔽,硕大船只暂时还没有找到庄语留下的提示线索,因此只能转换目标先去寻找船上消失的警察。
外角南的警察当然比庄语好找,他们是一个组织,有大量的人员,虽在此时有一部分不知去向,但还剩下一支打游击的队伍,这支队伍也弄出了一些动静,循着动静去找几分钟之内就接上了头。
这些警察的警惕性很高,他们还不知道粟桐和穆小枣的身份,将二者视为雷帝的手下,在拐角处打照面的一瞬间,双方差点爆发冲突,还是粟桐反应迅速,她瞬间垂下枪口双手举过头顶以示无害,而穆小枣也尽快道,“我们之前跟里达碰过面,是自己人,若是不信可以向他核实。”才短暂避免了一场你死我亡。
穆小枣这些人完全眼生不认识,粟桐却有点印象,当中有位受轻伤的警察道,“我知道你是粟桐,里达曾经答应过你,一旦这艘船上出事,他会拉你一把。”
这点信息就完全足够证明粟桐与他们并非敌对关系,否则里达也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这个时候不是敌人就能当成半个朋友,于是这个警察又问,“之前流传一则谣言,说卫立言有个手下死在了船上,雷帝的两位客人存在重大嫌疑,其中一个似乎就叫粟桐……之后这两人便被雷帝暂时关押,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说来话长,”穆小枣将路上的遭遇高度概括,“我们也是雷帝计划中的一部分。”说完,她反问,“你们的人呢,怎么只剩下这几个了?”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面前几个人的痛处,最后还是那受伤的警察叹一口气,“我们中了雷帝的圈套,现在大部分人都被囚禁,我们还是侥幸逃脱的。”
明知雷帝相当棘手,上船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凡事谨慎以求无错,却还是猝不及防被捅了一刀。雷帝毕竟是在争斗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能与她交手的人都是外角南一时翘楚,若不是雷帝要统管全局,事情太多太杂,她身体又不好,透支精力的情况下难免有些许疏漏,恐怕连这点人都逃不出来。
“知道剩下的人在哪里吗?”穆小枣继续道,“我们现在势单力薄,这点人只能在危机边缘游走,不能真正介入这场纷争。但是不介入其中,我们就没有办法真正接触到雷帝的底线,逼她做出错误判断,所以我想先把你们的人救出来。”
受伤的警察有些讶异,“你该知道在外角南就连我们也是不可信的,警察也有可能会跟卫立言或雷帝达成合作关系,你把自己的目的摆在台面上告知我们,就不怕遭到我们背叛?”
“不怕,”穆小早笑了笑,“不是因为你们的职业,而是我跟粟桐慢慢发现外角南真正的反抗者有组织有纪律还有广大的群众基础,短时间内很难形成,而民间组织想要偷偷摸摸达到这样的规模不被实际掌权者们发现,也几乎不可能,反倒是你们这样的警察从一开始就符合所有的条件。”
“在外角南这种地方选择成为警察,你们从一开始就具备反抗精神,而外角南迄今为止所有的掌权者都低估了你们的存在,也不会想到早已适应了这里种种潜规则并选择顺应的警察,才是真正打破规则的人。”
“……”
周围一片安静,粟桐觉得大家僵在这里单纯说话有点儿不安全,这艘游轮虽大,却经不起地毯式的搜索,而自己跟小枣儿一旦失踪时间过长,雷帝必然会采取措施,因此她道,“我们边说话边移动,不能一直呆在某处。”
关于穆小枣地推测,包括受伤的警察在内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他当刚刚的话题不存在,直接绕开道,“雷帝将人关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我们这一小撮人逃离之后,她肯定做了预防措施。不过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兴许会中雷帝的圈套,但不会让雷帝将便宜占尽,大概十分钟之前,我们就发现另一波人留下的记号,顺着记号就能找到他们下落。”
“如何肯定不是雷帝想来一个瓮中捉鳖?”穆小枣问。
“不可能,这个记号只有少数人知道,原本就是危机之中我们相互联系的一种方法。”受伤的警察很有自信,“况且雷帝也没有必要这个时候还算计我们,比起瓮中捉鳖还不如直接追在我们屁股后面碾过去,就这几个人能抵挡多长时间?对于雷帝来说构不成威胁的事物,她懒得浪费精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