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秋想了想,又忽然道,“刚刚的秘密你最好还是在痊愈前告诉小枣,你现在受着伤,小枣看你的眼神充满了歉疚,就算生气估计也气不了多久,要是等你的伤好了再说……”
粟桐和刘艳秋想起穆小枣冷淡起来的样子,齐齐打了个寒战。
“伯母,你也这么怕小枣儿啊?”粟桐打量刘艳秋,“小枣儿常跟我说你是个大忙人,也不怎么把她放在心上,当初小枣儿肩膀受伤的时候,我还埋怨过你为什么不来看看她。”
刘艳秋对粟桐了解不深,没有表现出肢体上的拘谨,但也确实没有什么真性情,粟桐甚至怀疑刘艳秋在家里的感觉只比在公司稍微和蔼那么一丁点儿,对待自己和小枣儿这种“亲戚朋友”,也只比对待员工亲切那么一丁点儿……几乎可以忽略不记的一丁点儿,大部分还是处于公事公办的范畴,唯独刚刚打冷颤的时候非常真实。
刘艳秋没有想到粟桐会如此直率,她愣了愣,像是自我辩解又像是怕粟桐误会,“我去医院远远看过小枣,当时很多人都守在小枣身边,我就没进去,小枣每次看见我都是冷冰冰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沟通,与其在受伤的时候还去加重她心理上的负担,不如远远看一眼,知道人没事就好。”
粟桐在馒头上掏了一个洞,正往里面塞煎肉和蔬菜,“您确实没有给小枣儿增添负担,她连您来过都不知道,负担小的连妈都快没了。”
刘艳秋:“……”她被粟桐说了个哑口无言。
粟桐之前对刘艳秋保持着尊敬,所以客套礼貌一分不少,自听闻刚刚的秘密后,她便暗暗替小枣儿打抱不平,自家小枣儿刚生下来就成了局中人,说是保护其实更像欺瞒和利用,而吴思明和刘艳秋甚至周遭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他们甚至不让小枣儿知道她自己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尽管粟桐明白当年那些人也是无奈,卧底方舟牵扯太大,吴思明是长线,一旦暴露不仅自己丢命,还会连累其他人,之后也不能得到准确情报破坏方舟的计划,所以穆小枣必须得牺牲。
明白归明白,不影响粟桐口头上替小枣儿讨回公道。
为防粟桐再说出什么令她无言以对的话,刘艳秋主动站起身,“你先吃,我去公司一趟,今天会提早回来。”
“伯母慢走!”粟桐喊出了公公的气势。
处于话题中间的穆小枣此时正在市局开早会,秦织萝是主讲人,她昨晚没有熬通宵,不过也到十一二点才下班,针对那位给穆小枣胸针的老教授她进行了调查,并重新提审了白云依白老师。
白云依拥有一枚徽章,这枚徽章虽然没有做成胸针的样式,但上面的纹样与穆小枣手中的那枚一模一样……粟桐昨天将这些细节都告诉了秦织萝,瞬间将整个案子都推动了起来。
白云依果然认识那位老教授,甚至尊称他为老师,每次提起都面露尊敬,甚至认为“老师”治好了自己的病,没有老师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当秦织萝问及她是否知道老教授已死时,白云依却选择了沉默,秦织萝的审讯技巧并不差,对面的人一沉默她就明白老教授已死的事并非秘密,包括白云依在内的这些“学生”应该都知道。
白云依对老教授过于死心塌地,像她这样的人一多形成势力,就会成为不稳定因素,甚至于老教授死后这是第三年接近第四年,白云依仍然愿意完成任务,可见在方舟内部还有能指挥她们的人或办法。
“我之前并不认同老教授就是智者的说法,可是连夜对白老师进行审讯之后,我就觉得你跟粟桐的猜想兴许没错,老教授的确是智者,他虽然死了,仍然能通过某个人控制局面。就像老教授曾经跟校长是一对最佳搭档,新晋的这位跟雷帝同样配合完美,东光恐怕有大事即将发生。”秦织萝显得忧心忡忡。
穆小枣却摇了摇头,“你没有去过外角南,也没有跟雷帝真正交过手,对她还不够了解……雷帝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差,如果这位新任‘智者’与她配合良好,雷帝绝对不会继续消耗精力,否则能不能看到计划成功都是未知数。另外雷帝光凭一个人就可以掌控全局,她远比我们想像中还要缜密细致,但同时雷帝与方舟之间矛盾重重,她不一定会为方舟做事,如果新任智者忠于方舟,双方恐怕难有合作。”
“可惜我们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雷帝与智者的关系,更无从得知东光上千万人口中谁才是那个隐藏幕后的智者。”秦织萝叹了口气,她转而又问穆小枣,“你对雷帝如此熟悉,又在外角南待了一段时间,是否有更多的线索?”
穆小枣略微思索之后回答道:“有倒是有,雷帝也是被智者培养出来的孩子之一,与他相处多年,所有的行为习惯都受智者影响,所以身上难免残留一些痕迹。雷帝喜欢用一种茶香,这种茶香我在东光市也闻到过。”
“如果是香水或者常用的熏料,就算品牌味道都一模一样,也证明不了什么。”秦织萝并不是在否认穆小枣,她只是力求完善。
穆小枣否认道:“这种味道在市面并不常见,得用上好的茶叶经过多道工序完全脱水然后研磨,再加入檀香与沉香还有少量薄荷,并且得确保这些东西的味道居次,茶香还是首要。”
“制作工艺说起来好像并不繁琐,真正上手却要困难许多,并且一个人也无法保证每次做出来的味道都一模一样,肯定会因材料的品质、制香时的温度、湿度以及分量多少而有细微差别,况且我也不是在其它无关紧要的地方闻到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