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添翎妥协,慌忙答应着。死小子,方才在她面前还可怜兮兮的,才一会儿,就扮起大爷了,等着瞧,来日方长,她一定要让他乖乖的叫她姐姐!
“翎,我们去个地方。”片刻沉默后,荆野冥河开口说道,声调忽地变得忧伤。
翎?姐姐两字呢?岳添翎刚要发飙,没想到转过头来一下子看到他布满伤痛的脸,心猛地一痛,什么气焰都没了。
“冥儿……”她喃喃念着,看到这样伤痛的脸,她很心疼,是的,很心疼,不必刻意的告诉自己该心疼,她就已经心疼了。他应该还有好多的故事。她可以吗?她能做到吗?她要怎样做才能缝补过去在他心底刮开的伤口,怎样做才能温暖融化开他被过去冰掉了的心?
“走,翎。”平静的不兴半点涟漪的声音。
岳添翎发愣的时候,荆野冥河已然跳下了床,抛下两个字,大步向外迈去,留给她一个火红火红如初升朝阳一样眩目的背影。
“哦。”添翎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跟了上去。也许这一去,就会多了解他多一些。
翎冥相依
这是一片荒凉到总会让人不自觉的联想到鬼的小树林。
树林中有一座小小的坟。
添翎站在一侧,荆野冥河正跪在坟前,满面沉痛的烧着纸钱。
袅袅升起的烟雾仿佛正传递着悲伤,天地似乎也为之悲切了。
空气僵凝着,不知是不是也为这浓重的悲伤停下了四窜的脚步。
树林里很静很静,微弱的呼吸声显得格外吵闹。
“至亲渊伯之墓。”石碑上那几个深陷的鲜红的大字分外醒目!谁都看得出,那是用鲜血写上去的!那字刻的那样深,想必他是用上了全部的功力,那红色至今犹那么浓,显是流了好多的血!冥儿那个时候一定很难过……
看着石碑,添翎似乎想象出了当时荆野冥河刻这个石碑的画面,红衣少年颤抖着无限悲愤的刻着石碑的画面!
看来这位渊伯就是那位十几年来唯一关心他的人。
转头去看默默烧着烧着纸钱一直没有言语的荆野冥河,一股隐隐的疼自添翎心里流过。
一个十六岁不到的孩子,一个如果是在现代只用坐在明亮的教室里想着怎样升个好学校的孩子,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
天堂之首,赤衣银链,这响彻江湖的名号,背后又有多少鲜血?!
纸钱烧完了,荆野冥河静静的站起了身,来到了墓碑旁。他慢慢的俯下身,抱住了墓碑,头枕在了墓碑上。
添翎没有跟过去,她知道她应该多给他一些空间。
没多大一刻,她看见他的肩膀,隐隐抽动。
她知道,此刻,那冰冷的墓碑定然已经被他的泪水烫热!
良久良久。
他的抽动,渐渐停止了。他转过身,沿着墓碑,滑坐了下来。
添翎走过去,担心的轻叫了一声“冥儿”,荆野冥河抬起满是泪光的眼,看了看她。
很轻很轻的一眼,添翎却被震撼了,血液猛地一冲,心忽地就是一拧!
那是她十八年以来见过的最最脆弱的眼神!
心如同被掏空了一样的空空的疼着……
她走到他身边,轻轻的将他的头揽进怀里,什么也没说。
时间仍在无声无息的消失,天地似乎仍沉浸在这悲痛中,沉寂依旧。
又是良久良久。
“翎,你这里好温暖。”荆野冥河开了口。
“废话!冷的,那是尸体!”岳添翎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头顶,然而那话语中却夹着明显的哭音。
荆野冥河诧异的抬起头。
岳添翎转过了身,拼命的拿袖子擦着眼泪。
荆野冥河一下子便站起了身,强行扳过添翎的身子,发现她已是满面泪痕。
“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