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同珮笙哥哥讲清楚似乎要比冥儿难得多,她真的不晓得,面对津平珮笙,她能不能战胜自己,讲出那些话。
每次来京城,她同津平珮笙都是住在吟风颂月楼里,有两个房间是固定给她们留着的。所以,添翎来到吟风颂月楼,也没去打扰几位堂主姑娘,就直接上了楼,来到了津平珮笙房前。
此时,天已泛出了鱼肚白。
添翎倚着廊里的栏杆,望着津平珮笙房间的木门,蹙着眉头,粉拳握的死紧!
想到他春天般温暖的面颊,想到他这些日子他待她的好,想到他温柔似暖阳的话语,她的心就一片抽痛。
纵使不是爱情,他却也是她非常在意着的哥哥,叫她去直截了当的同他说那些话,叫她亲口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语,叫她亲眼看着他被她伤害却还在强撑的笑颜,她怎能忍心?!
在她心里,亲情友情都是那样的重要,甚至并不比爱情低。津平珮笙同荆野冥河在她心里的位置也并不比宇印沉轩差什么,只是不同的情感不同的爱罢了。如今让她为了不能做他们的妻子来伤害他们,她如何能不心痛?!
添翎深吸了口气。狠下心来,狠下心来,这样是为珮笙哥哥好。经过昨天那样的场景,看到昨天那些真真实实的伤害,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再犹豫下去?!
咬着唇,添翎握着拳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到了木门面前。
手方抬起,还没等敲上去,就顿在了空中!
她纤弱的身子连连颤了几颤,触了电一样的又急速收回了手来,慌忙的转了身,逃跑似的又跑到了栏杆边,双手抓住了廊柱,紧紧抠紧,指骨似乎都在响动。
她剧烈的喘气,努力的呼吸。她收回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为何会这么痛,那里竟然会闷到似乎已经顺不过气?果然,面对神仙般的、一直都那么温柔着的珮笙哥哥,要说出那些话更加的艰难!
珮笙哥哥,温柔帅气的珮笙哥哥,他一直在默默守护她,疼爱她,骄宠她,即使她没有给他一点回报,他还是对她不离不弃,即使知道她不会再爱上他,他也仍旧一如既往的爱着她。他那样的美好温静,无论什么时候,都淡淡的笑着,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去伤害他呢?
可是……可是她绝绝对对不可以在犹豫不决了呀!那样,给他的伤害更大更持久啊!既然已经无法撮合他和仙云姐姐,那么就应该放他离开了呀。怎么可以再这样拖拉下去?!
添翎握紧了拳,咬唇再次转回了身,几步又走到了房门前!
她猛地便扬起了手,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向那门上敲去,眼看就要碰到了,谁想居然在最后一刻又打了退堂鼓,竟然以迅雷之势又收回了手,惊慌的转回了身体!
啪嗒!
一颗豆大的泪珠滚下了她的面颊!
好难,好难,要开这个口真的好难。
“翎儿……”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传出一声依旧温柔似春风的嗓音。
添翎浑身一颤,一时竟愣在了那里,忘记了转身。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津平珮笙已然走到她身前,浅笑着弯下身躯,凑到她脸前嗔怪似的问着。
添翎被他这样一看,眼睛更酸,泪水收也收不住。噼里啪啦的就向下掉。
透过泪眼,看见津平珮笙拧起了眉头,添翎慌忙转回身,拿手抹了两把泪水。
津平珮笙扳过她的身子,碰了碰她额上因为撞宇印沉轩留下的那块红痕,担心的道:“怎么哭了?这痕迹怎么来的?他打你了?”
被他这样一问,添翎哭的更凶,抽噎着道:“珮笙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请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
津平珮笙皱紧眉,拉着她的胳膊把添翎拽进了房间,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去关了门。
“翎儿,他欺负你了?”
“没,没有!”岳添翎慌忙否认,躲闪着他的目光,定了定神后,干干的笑了笑,随便抓了个话题,道:“珮笙哥哥,你怎么起这么早?”话音方停,她便看到了他发灰的眼眶,心骤然又缩紧了,她的声音变得很低:“昨晚没睡吗?”
津平珮笙摸摸她的头,道:“怎么会?不睡又能做什么?”
添翎忽然很生气,紧咬了下唇,道:“骗人!明明就没有睡!你的脸色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