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围着我?”沈雪柠抬手擦了擦额前的汗珠,脸色更白了几分,“那我去擦桌子,扫地,打扫新院子的卫生。”
话罢,她忙忙碌碌地转身,捡起抹布弯腰擦着花圃,一下下用力地擦着,擦完了花圃,再擦大门…擦着擦着,一双手按在她抹布上,江嵘皱着眉却笑道:“我来吧。”
沈雪柠直起腰时,一阵眩晕,脚下虚晃了几步如踩在棉花上那般,江嵘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扶正她:“去歇会儿吧。”
她视线有些发晕,挣开江嵘的手,执意抹布站在小巷里擦门楣,使劲儿擦忙不迭地擦,擦红了眼睛,看着废旧的门匾痴笑了声:“明日改成澄院吧。”
院落一般由夫姓命名,但像沈雪柠这样和离后自立门户的女性,完全可自己随意取名。
“好。明日我帮你写。”江嵘点头。
忙碌了约半时辰,青玉擦着汗走来,却看见沈雪柠胳膊肘处的衣服红了,急的破了音:“小姐!你昨日烧伤多处,虽是皮外伤未伤及筋骨,抹了江公子那上药的烫伤药后确实有好转,可裹上纱布,伤口处正在结痂,你这般劳作扯动了伤口,血都染红了衣服!”
沈之默惊慌失措地惊叫了声,扫帚丢在地上:“阿姐——”
青玉连忙扶着沈雪柠回正厅,江嵘跟在身后,沈之默围在右边,福安站在前头,四人忧心忡忡地叹气,七嘴八舌交代道:“都说啦,小姐要好好养伤。”
“阿姐你不听话,你总叫我听话,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好好休息吗?哼…”
“小姐不是福安唠叨您,您得注意休息。”
“阿柠啊,你…唉…你家小姐离开侯府前发生过什么?额头怎么这么烫?!”江嵘低喊了声,迅速接住双腿发软、险些摔倒的沈雪柠,摁住脉搏,“发烧了。”
提及发烧,青玉跺了跺脚:“小姐为求和离书,在风雪里跪了一整天!估计是那会儿染的风寒!侯爷好狠的心,不救小姐不说,连和离都要这么折腾我家小姐!”
江嵘眼眸沉了沉,疾步出门,去买药。
沈雪柠脸色惨白,靠在床桓处,看见围住她的青玉、福安、沈之默,轻笑道:“怎…么…了?都,咳咳,都这么看着我?”
沈之默握住她纤细的皓腕,放在脸颊旁,红着眼道:“阿姐,我不要这样,不想看到你生病。”
“小姐,青玉也担心你。”青玉鼻尖泛酸,“青玉晓得你心里不好受,才会一刻不停地忙着干活做事。只有忙起来,你才会不去想侯爷…但您也不该这般折磨自己。”
沈雪柠心酸地闭上眼,遮住眸中的脆弱,身子忽冷忽热,恹恹地说:“给我些时间吧…”
青玉还想说什么,却被福安拉住,走出门外。
福安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再说了,多说无益,只是在小姐伤口撒盐罢了。世界上说拿得起放得下的,都是把痛苦装在了心里,不叫别人发现。小姐爱侯爷爱了四年,爱一个人不容易,放下一个人也不容易,既然小姐决定放下,那迟早一定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