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房也只有练虹霓敢来,其他一众女人都不敢来自讨没趣,要知道南宫硕在书房议事时最严肃最讨厌别人打扰的。
一阵香风袭来,环佩叮当声中练虹霓袅袅婷婷走来。一袭鹅黄色纱衣更显她娇弱可人,淡扫娥眉之下的一双明眸中只有南宫硕的身影,她朱唇轻启拂上一礼。
“给王爷请安。”声音若黄莺出谷很是好听。
“练夫人吉祥。”做奴婢的是要给主子请安的,花月影认命地一礼,尽管很讨厌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练虹霓这才发现书房中还有别的女人在,而且还是那贱婢!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她怔了一下,很好的掩去心底的恨意,她还是一贯的温柔样。
“起来吧。”她随即至南宫硕身边:“昨晚王爷喝多了偏不肯让人家伺候,害人家都担心了一整晚,今儿个王爷好多了吧,宿醉是会头疼的,妾身特意炖了碗蜂蜜绿豆汤给王爷。”
“还是霓儿会心疼人,本王早就没事了,倒是你别过于操劳,万一旧疾复发担心的可就是本王了。你看,昨晚喝醉好好睡了一觉现在不是没事了。”南宫硕示意她在身旁坐下,拿起如意糕亲手喂她吃。
纳尼!?南宫硕说他昨晚好好睡了一觉,那昨天闯入她房中掐她又对桌子行凶的人是谁?真是说谎不打草稿,我去~~~
虎有伤人心(一)
丫鬟环儿快步走进穆红渠房中,匆匆禀告。
“主子,练夫人来了。”言语间还有些微喘。
“哦?”穆红渠慵懒地描着眉,倒是有些讶异:“她来干什么?”
“哟,听妹妹这意思是不欢迎咯?虹霓可已是不请自来了。”话语声中,练虹霓已经走了进来。
穆红渠依旧细致地描着眉,并不起身相迎,以尊卑来说也不见礼,分明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姐姐可是稀客,不知驾临妹妹这有何指教啊?”她眼尾向练虹霓斜睨去一眼,不屑之极。
按捺住心中的不快,练虹霓走至屋中主位径自坐下,随意轻拂着桌上紫金香炉燃起的袅袅青烟,淡淡嗅着。
“唉,我也只是闲来无聊信步走着,到这附近就想着来看看妹妹,看妹妹这描眉画鬓的倒是好兴致。”
“如果连姐姐这种王爷心尖上的人也要说闲来无聊的话,那我们这种几日也见不上王爷几面的人岂不是在无聊中死过千百回了?倒让妹妹有些怀疑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了!”穆红渠些许不悦地放下手中的螺子黛。哼,贱人就是贱!闲来无聊就要跑来挖苦别人吗?终日装可怜霸着王爷不放,不就是想炫耀吗!
“哪有什么意思?这话一听就是妹妹误会了。如今我也是难得见上王爷一面,这男人都是见着新的忘了旧的,只是我可没有妹妹这番细心装扮的兴致,画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谁又注意得到呢?”暗讽穆红渠这番装扮也是白费心机,练虹霓眼角扫过她脸上的怒意,嘴角露出一丝得色。
“唉,只是不像妹妹早已是习惯了这番寂寞,我还真是不习惯呢!”她又接着火上浇油道。
“你!”穆红渠终于怒极,脸上粉再厚也盖不住涨得通红的颜色。
“妹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心思一转,这贱人不就是故意取笑她,自己这么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不就上了她的当了?她穆红渠也不是好惹的主。
“唉!妹妹只是替姐姐难过而已,想姐姐这种万千宠爱的人要真沦落到无人在意凄苦终老的下场可怎么办?我们习惯了还好,姐姐可是高高在上的,要是哪天‘啪’地掉了下来还不知会不会活得下去?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正所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呐!”言语中皆是不怀好意,说得好像已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原以为花无百日红这句话在姐姐身上就是不可能发生的,没想到还真是人外有人,只不知道是谁竟还能夺了姐姐的风采?”
练虹霓本已是听了这一番诅咒怒火丛生,想起来此的目的硬是把怒火压了下去。只要你上了当,还怕不能收拾你?今天这般隐忍也是值了。
“还不是王爷新收的贴身丫鬟花月影,王爷真是跟她很亲近,到哪都带着她,就那小贱婢她也配!”练虹霓一脸愠怒,想必是恨极了。
“哈哈哈!”穆红渠笑得花枝乱颤:“原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丫鬟。难怪姐姐生气,要是真输在小丫鬟身上,连我都要替姐姐不值呢!哈哈哈!”
“住口!”练虹霓猛地一掌击在桌上:“你就好意思了吗?我要是输了难道你就赢了,还是你自认自己不如一个低贱的丫鬟呢?”继而语气放缓接着道:“现在不是我们自家姐妹斗气的时候,咱们要联起手来除了这小狐狸精!”
哼哼,现在就是自家姐妹了!她可不信练虹霓这只老狐狸!
虎有伤人心(二)
穆红渠心思转的极快,这练虹霓今日过来自讨没趣想必是有求于自己,还自家姐妹?放在平时她肯这么说吗?
“哦?除掉一个小小丫鬟对姐姐来说还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用得着兴师动众吗?莫非姐姐还有什么顾忌?”她一双凤眼微挑,不明其意地看着练虹霓。
“要是别的丫鬟不见了随便找个借口也就对付过去了,可这小贱婢终日跟在王爷身边要下手总是难了点。本来我想夜里找人把她掳了去一了百了,可这王府守卫森严,枫又不知道隐在哪个角落里唉,想想就头疼。好在想到了妹妹你。”练虹霓话锋一转,走到穆红渠身边放低声音道:“过几日王爷要去相府贺寿,妹妹在府中要对付她就易如反掌了。”
“既是如此,姐姐自己怎么不做呢?”穆红渠心里了然,表面却装作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