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顿打估计是必然的。
一想起挨打,春妮的后背就会不自觉的绷紧。
鸡毛掸子抽在肉上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感受第二次。
“豆腐房里没有剪刀,只有一把菜刀。”
春妮不想帮忙,看着井馥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不忍心。
没办法,只能找借口。
“刀也行,只要能弄开这个死节就好。快点快点。”
井馥急切的语调中还带着点莫名的兴奋。
春妮迟疑的拿来菜刀,蹲下身子。
“你打开有啥用,老太太还会给你再缠上的,你还得再嚎一次。”
春妮就不明白了,井馥这是折腾个啥劲?明知道跑不掉的事情,她还偏要试一试。
“我才不会让人再抓住呢。我要和舅舅去姥姥家,舅舅心疼我,不会逼着我缠脚的,这个家我再也不回来了。”
娘早就说了,七月十八是太姥姥的八十大寿,到时候,舅舅会赶着马车来接她们娘俩的。
她只要挨到舅舅来的那一天,就没事了。
春妮在心里叹息一声,鼻子有点微微的酸了。
她理解不了井馥,能守在奶奶和爹娘的身边是多好的事呀,可她偏偏要逃。
春妮发现,凡是井馥厌弃的东西,都是她求而不得的。
这难道就是奶奶说的各人有各人的命?
“春妮姐姐,你倒是快点呀!”
春妮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心里涌起一丝难过。
本来自己一直以为,这些小姐们过着天堂一样的日子。
每天啥也不用干,就有吃有穿。
看样子她们也有她感受不到的苦楚。
春妮蹲下身子,用刀对准白布带子上头的疙瘩。
临下手之前,她又嘱咐了井馥一句:“要是让老太太发现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给你打开的!”
“好,打死我也不说出你,春妮姐,你快点!”
春妮叹口气,用左手使劲往上提着布疙瘩,右手用刀割。
为了防止井馥自己解开,井老太太打的死结,而且超乎寻常的结实。
菜刀很钝。
春妮费了半天劲,才把井馥两只脚上的白布全部割开。
井馥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扯掉长长的裹脚布,露出里面饱受折磨了四天的小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