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大伙也都挺痛心,这个包二狗确实不是个物,可是,二爷和二奶奶,也真命苦啊。
自从上次包二狗回村之后,田小胖也侧面打听了一下:原来包二爷有俩闺女,都嫁到外地去了,只有一个儿子,可是外出打工的时候发生意外,只剩下包二狗这个亲孙子,偏偏还不争气。
可是,毕竟血浓于水啊,瞧着包二狗这熊样,没准还能浪子回头。所以,田小胖决定给他一个机会,更主要的是,要给包二爷和二奶奶留个根儿。不然的话,老两口的晚景就实在太过凄凉。
别人不好出头,他这个村支书必须出面了,于是过去先扶着包二爷在椅子上坐下,这才把地上的包二狗拎起来:“今个呢,父老乡亲都在场,正好做个见证。二狗呢以前确实愧对亲人和黑瞎子屯的养育之恩。不过,毕竟是咱们黑瞎子屯的人,出去要饭的话,也笑话大伙不是,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不少村民都跟着点头,心里对包二狗的怨气,也都消了大半,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落难的时候拉一把,是绝大多数普通老百姓都会做的事情。
田小胖继续说道:“二狗呢暂时就留在村里,以观后效,要是干出个人样来,以后还是黑瞎子屯的一员;要还是以前那熊样,不用大伙伸手,俺就把他踹出黑瞎子屯,大伙说说咋样啊?”
人们七嘴八舌嚷嚷一阵,也都赞同了田小胖的说法,不看别的,还得瞧着二爷和二奶奶不是?
包二狗也终于有了点精气神,给爷爷跪下,又磕了几个头,这才站在二奶奶身边,心中悲喜交加: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是家乡和亲人接纳了他。他终于明白,黑瞎子屯才是他真正的根啊。想想以前干的那些操蛋事,包二狗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狗啊,以后好好干。你看看俺,现在都混出个人样了,都当上猪倌啦,手底下管着大大小小一百多号呢。”包二懒凑上去,开始给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传授经验。
包大明白这时候也来劲了,查看了一下村里的人员分工表:“二狗啊,回来就好,跟着大伙一块好好干。现在涅,别的活都有人干了,咱们屯儿呢,主要用农家肥,所以涅,需要的粪肥比较多,还缺一个拉大粪滴,你就先凑合着整吧——”
这活好,最适合现在的包二狗——大伙也都憋不住乐。
包二狗最终还是被二奶奶给领回家了,二奶奶就这么一个亲孙子,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不过呢,黑瞎子屯虽然暂时接纳了包二狗,但他是有前科的,所以,肯定要从最苦最累最脏的伙计开始做起。
包大明白给他安排的这个活儿,对包二狗自身是一个锻炼,对乡亲们也有个交代,不愧是老油条,处理这些事情比田小胖在行。
至于二狗子在外面的遭遇,大伙也知道了个大概:做生意被人家骗得倾家荡产,好像还欠了不少债。至于后找的小老婆,人家直接就卷包跑了,管你死活?
对于前夫的回归,包日娜一点反应都没有,在她的眼里,包二狗已经变成陌生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包日娜是肯定不会再跟包二狗有任何瓜葛的,她只会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件事暂时也就算是翻篇儿了,大伙也就散了。不过,回家之后难免还是要谈论一段时间的。这对村民来说,是个极好的反面典型,时时刻刻提醒着大伙:宁失一捧金,莫失老乡亲啊。
田小胖这才腾出时间,招待外商。人家那两位外商还是很严谨的,利用刚才这段时间,已经对黑瞎子屯储存的蘑菇进行了进一步地观察取样。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数量少了点。
虽然对黑瞎子屯来说挺多的,但是放到人家一个大株式会社,这点东西就有些不够看。好在品级都不错,算得上精品。
那位伊藤先生还是个急茬,掌握基本情况之后,就准备带着样品离开。一来是要进行进一步的检验,二来嘛,也有一些手续需要办理。至于那位小野先生,则暂时留在黑瞎子屯,协助处理这边的一些事物。
黑瞎子屯这边也是同样如此,需要马上补办一些手续。毕竟进出口这块,涉及到的事情比较多。
不过人家大老远来的,于情于理都得供顿饭不是,怎么不能叫人家瘪着肚子回去啊,那样就太不讲究了。田小胖也就不由分说,把人给拉到食堂,说是先尝尝黑瞎子屯的蘑菇。
几样主要的蘑菇,或炒或炖,每样都弄了一盘,再加上山野菜啥的,摆了一大桌子,那两位外商也吃得连连点头,赞不绝口。
当场,就敲定了价格:干品榛蘑每市斤1700元,干品小黄蘑每市斤2600元,干品元蘑,每市斤1600元。至于腌制的血红铆钉蘑啥的,价格一下子就下来不少。主要是腌制品比较压秤。
包村长和包大明白等人也都作陪,一听这个价格都傻了,大明白的小酒盅都捏不住,哆哆哆一个劲哆嗦,里面的酒都洒了一半。
要不是有外商在场,这几位肯定得大吼一声:“唉呀妈呀,这下可发啦,那家伙发的,库察库察滴——”
田小胖倒是挺淡定,夹了根鸡爪子啃了一口:“先别激动,人家说滴是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