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有一种被压抑的痛苦,而这种心灵上的压力,不是很容易挣开的。
“文……文瑶,醉……醉了岂不是更好?”
百里彤已伏在案上,他的头埋在了左臂上,右手却高举着酒杯,含糊不清的说道:
“江元……干杯!”
可是他这杯酒,却全倒在了自己的头上,发出了一声梦呓似的呼唤,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文瑶大为焦急,可是这两个如狼似虎的年轻人,岂是她可以劝止的?
江元大笑着,踉跄着,把烈酒一杯杯的向肚子内灌着。
终于他也醉了,伏在桌上沉睡。
文瑶紧紧皱着眉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她把兴儿及何敬叫了进来,对何敬道;“你快把骆少爷扶回去,让他吐吐,然后洗澡,让他好好休息!”
何敬答应一声,又同一名童儿,全力地扶起了江元,江元仍含糊的道:“干……杯……”
直到何敬把他扶出了老远,他的醉语还不时地传过来呢!
文瑶望着他东倒西斜的背影,心中有些莫名的伤感,她觉得江元大孤独了!
“他一定很可怜!”
八、履诺任护法难消美人恩
初更时分,下弦月挂在山头,几颗疏星凌乱地点缀着深遽的天幕,不但不显得单调,反而有一种更神奇和深远的情趣。
江元醉在竹楼上,一直没有醒过。
何敬紧守在他的床前,不时听他发出呓语。
这时有一条娇小的身影,缓缓地向竹楼上移动,发出了“吱吱”之声。
何敬眉头一皱,忖道:这么晚了,还有谁来?
他轻轻地走到门前,伸手把门拉开,站着一个极美的姑娘,原来是吉文瑶!
何敬有些意外,轻声道:“姑娘还没睡?”
文瑶点点头,走到床前看了看,回转了身,低声问何敬道:“骆少爷睡得还好么?”
何敬道:“他一直呓语不停!”
文瑶点点头,说道:“少爷倒好,醉了就睡着了……我叫人送来的梨,你给骆少爷吃了没有?”
何敬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一直没有清醒过!”
文瑶回身又望了望江元,见他剑眉紧锁,面上红晕未褪,睡得正浓。
当下转过了身,轻声对何敬道:“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何敬摇头道:“姑娘!我不累……”
他话未说完,文瑶已挥挥手,道:“快去睡,这儿没什么事了,我在这儿坐一会。”
何敬这才答应一声,道:“刚才骆少爷吐得满身,我已经为他洗净了,有个长铁盒子我没敢移动,放在他枕头下面!”
文瑶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何敬这才转身而去,文瑶轻轻地把门关上,坐在了江元的床前。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会如此关切江元,或许是她一直对江元怀有极深的歉意吧?
她望着江元那张充满了青春,而又在忧郁笼罩下的面孔,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对过去发生的一切后悔极了,忖道:像这样的人,我怎么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