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手术床都在剧烈晃动,南丧挣脱医用卡扣,被阮北梳好的辫子甩过玻璃器皿,发出一阵破碎的动静。
他将周身所有仪器掀翻,电线迸射出金色火星,残影中,周拙一步到他身边,想握住他的肩膀,却被南丧在手背上咬了一口,霎时鲜血直流。
“上将!”青年捂着肋骨爬起来,“我马上给他注射镇定剂!”
周拙拦住他上半身,制止道:“不需要……”
他捏住南丧下颌让他松嘴,随后箍住南丧的双臂,说:“南丧,冷静一点!”
南丧的力量比他想象中大太多,周拙不得不一边抱着他一边和他推搡着到墙角,防止他将研究室给拆了。
“南丧,检查停止了!”周拙按着他的肩膀,“不做检查了,听见了吗?!”
南丧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周拙等了五秒,尝试放开双手,低声道:“抱歉……”
角落的阴影里,南丧原本整洁光滑的金发形同枯草,乱七八糟地飘散着,如同经受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凌虐。
“上将……”
“你先出去,一会儿再来收拾。”周拙说,“关上门……”
青年顿了顿,还是听从指令离开。
手术室内只剩下周拙和南丧二人,周拙拨开南丧的长发,看见他惨白脸颊上淌下的几段泪痕,双眼空洞地半睁着,周拙喉结滚了滚,问:“没事了吗?”
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南丧开口说话,再次解释道:“我在你的腺体里,闻到了我的信息素……”
“为什么……”南丧小声道,“不要……”
周拙松开握紧的双拳,血液从被南丧咬开的伤口里流出,慢慢顺着指尖滴落下来,他说:“好……”
依然是周拙送南丧离开的,到地面上时,阮北已经在车旁边待命了。
他换了工作用的苍青色军装,见到周拙立刻行了军礼,打开副驾驶让南丧上车。
“上将,您的手……”阮北面露惊讶,周拙手背上深可见骨的咬痕,狰狞可怖,不敢想象下嘴的人是有多恨周拙才能把他咬成这幅模样,“是不是魔方里有人对您——”
“不是……”周拙说,“你先送他回家吧。”
出门时还是阳光灿烂,这会儿就跟丢了魂儿似的,阮北越看南丧越不对劲,还是放心不下:“如果魔方研究所里有人对您图谋不轨,我们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这样的刺杀不是一次两次了……”
“没有人图谋不轨……”周拙瞥了南丧背影一眼,“他咬的……”
阮北:“啊?”
他张了张唇,“南丧咬的?怎么会呢,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