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大儿子还不满十八岁。弟兄三人就依法承继了这偌大一份家产。
这三个青年一旦发觉金银珠宝、田地房屋、动产和不动产都归他们掌握,就漫无节制、
随心所欲地浪费起来。他们畜养着许许多多的骏马、猎狗、猎鹰,至于侍侯他们的仆役更是
不计其数。他们又大开门庭,广延宾客,真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还不时举行竞技会和比
武会。总之,凡是有钱的爷们所能够享受的乐趣他们都享受了;更因为青春年少,一味放
纵,只知道随心所欲。
这样豪华的生活没有维持多久,父亲传下来的那许多金银就花光了;虽然也有些许收
入,却无济于事。他们要钱用,只得把房产卖的卖、押的押了;今天变卖这样,明天又变卖
那样;没过多久,就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的眼睛一向给金钱蒙蔽着,直到现在才
算张了开来。
有一天,兰培托把两个兄弟叫了来,指出父亲在世的时候家道何等兴隆,他们的日子又
过得怎样舒服,父亲一死他们怎样挥霍无度,把那一份偌大的家产花完,快要变成穷光蛋
了。于是他替大家出了一个妥善的主意,趁空场面还没拆穿以前,把残剩的东西全部变卖
了,跟他一起出走。
兄弟三人照这办法做去,既不声张,也不向亲友告别,就悄悄地离开佛罗伦萨,一路赶
到伦敦,方才打住,在那儿租了一间小屋住下。他们刻苦度日,干起放高利货的行当来。也
是他们运气来了,不出几年工夫,就攒聚了许许多多的钱。
他们一个个回到佛罗伦萨,把旧时产业大部分赎了回来,另外还添置了一些;都娶了妻
子,安居下来。不过他们在英国的贷款业务还在进行,就派他们的一个年青的侄儿,叫做阿
莱桑德洛的,前往掌管,那弟兄三人就在佛罗伦萨,虽然都有了家眷,都已生男育女,却又
故态复萌,忘了先前吃过的苦头,只管把钱胡乱使用,加以全城字号,没有一家不是全凭他
们一句话,要挂多少账就挂多少账,所以他们甚至比以前挥霍得更历害了。多亏阿莱桑德洛
在英国贷款给贵族,都是拿城堡或是其他产业做抵押,收入的利息着实可观,因此每年都有
大笔款子寄回家来,弥补了他们的亏空。有几年光景就这样支撑过去。
这兄弟三个任意挥霍,钱不够用了,就向人借债,唯一的指望是从英国方面来的接济。
可是谁想忽然之间英国国王和王子失和,兵刃相见,全国分裂为二,有的效忠老王,有的依
附王子,那些押给阿莱桑德洛的贵族的城堡采地全被占领,阿莱桑德洛的财源因此完全断绝
了。他一心巴望有一天国王和王子能够议和,那么他就可以收回本金和利息,不受损失,所
以还是留在英国不走。那在佛罗伦萨的三个兄弟却还是挥霍如故,债台越筑越高。
几年过去,兄弟三个白白盼望着英国方面的接济;他们不但已经信用扫地,而且因为拖
欠不还,给债主们逮捕起来了。他们的家产全都充公,也不够偿还债务;债主还要追索余
欠,因此给下在牢狱里。他们的妻子儿女,东分西散,十分悲惨,看来这一辈子再也没有出
头的日子了。
再说阿莱桑德洛在英国观望了几年,一心巴望时局太平,后来看看没有希望,觉得再耽
搁下去,只怕连性命都不保,就决定回意大利。他独自一人踏上了归途;也是事有凄巧,路
过布鲁日|2~时,正有一位穿白僧衣的青年院长,恰巧也在这时率领众人出城。只见一大队
修士、无数仆从,以及一辆大货车,走在他头里;在他后面,有两个上了年纪的爵士骑马随
行。阿莱桑德洛认得这两个爵士就是国王的亲属。过去向他们打了招呼;他们当下欢迎他一
路同行。
在一起赶路的当儿,他轻声问他们,带着这许多随从、骑着马走在前面的那些教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