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甫一看玉娇娃的脸色,哈哈大笑地,得意说道:“玉姑娘,你是聪明绝顶,识得厉害之人了,如今定已知道司马姑娘只剩下一条生路……”
语音微顿,伸手往地上昏迷不醒的司马玉娇一指,继续笑道:“司马姑娘若是被我带回‘九回谷’,她只不过下嫁万少主,若是被玉姑娘留下,最多拖延上半日的光阴,必将玉殒香消,化作南柯一梦!”
玉娇娃双眉微剔,方白冷哼一声,赫连甫又复笑道:“刚才玉姑娘不畏我‘罗喉戳魂针’之事定然另有原故,但天下‘天蚕丝’等宝衣难得,我不相信司马姑娘身上,也穿有这等足以卸劫防身的罕世奇宝,故而,玉姑娘不防为司马姑娘诊察一下,看看她脏腑伤势是否如我所说?”
玉娇娃目光微瞬左右……
焦良、萧克英二人会意,立刻抢前两步,凝功防变!
玉娇娃见已有人护法,才放心俯身,为司马玉娇诊断脉象,察看她脏腑伤势?
就在她静心诊脉之际,廉不和突然发出一声长叹,向赫连甫拱手说道:“赫连兄,小弟此刻要告辞了!”
赫连甫一怔道:“廉兄要先回‘九回谷’还是另有其他事儿?”
廉不和摇头苦笑道: “都不是,廉不和突淡雄心,我要 永谢江湖,回转‘沂山’旧居,与烟霞猿鹤为伍!”
赫连甫双眉深蹙,方待说话,廉不和又满面苦笑叹道:“人只要稍有性灵,往往每获顿悟,我如今便是悟出先人廉颇之所以能名垂千古之故,并非由于‘起翦颇牧,用军最精’,而是由于能够知耻认错,负荆请罪,与旧相如将相和谐,精忠报国……”
赫连甫脸上有点挂不住的,干笑几声,皱眉问道:“廉兄此语之意,是骂我无耻?”
廉不和摇头道: “廉不和名心既淡,何必再骂任何人,我只是决心跳出是非场了!”
赫连甫因廉不和所炼各种精妙霹雳火器,极具威力,犹想设法挽回,遂陪着笑脸说道:“尊天大会’,毕聚群英,连我主人‘大荒二老’,也来参加,是场近百年来最为热闹的武林聚会,廉兄当真不瞻其盛……”
他这“不瞻其盛”一语,刚刚出口,红衣飞动,人影轻动,廉不和的身形已远在十来丈外!
赫连甫牙关一挫,目闪凶光,刚把手中“九节竹杖”重重一顿,似欲有所发作,戚如山却在一旁劝道:“赫连老人家,由他去吧, ‘大荒二老’既来主持大局, ‘尊天七煞’中,便少了几个,又有何妨?莫要逼出些其他事儿,反为不美!”
赫连甫知晓戚如山是顾虑万一把廉不和逼急,对方可能用霹雳火器反击,确实威力奇强,不易加以抵御。权衡轻重,只得暂忍怒火,不追廉不和,回过头来,向刚刚为司马玉娇诊完脉象,站起身形的玉娇娃,冷然问道:“玉姑娘,你可诊得出司马姑娘的体内伤势情况……”玉娇娃脸色十分凝重地,目光森利如刃,盯在赫连甫脸上,沉声说道:“我素研医理,自知脉象,三妹果中‘九阴指力’,寒毒无法遏阻,即将攻心,但我誓为报仇,不顾一切,要尽展天魔辣手,大概当她玉殒香消之际,也就是你这老驼贼,恶贯满盈之时……”赫连甫摇手阴笑道: “不会,不会,我家万少主,志在求凰,赫连甫若是擒回一个死的司马玉娇,岂不大煞风景,毫无用处?”玉娇娃面色一驰道:“你愿意给她解药……”
赫连甫阴笑道:“只给她临时性的解药,以保持寒毒暂不攻心,等到了‘九回谷’,再予完全祛解,因为这样作法,司马玉娇沿途都将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中,不会反抗图逃,弄甚花样!”玉娇娃双眉紧蹙,略作寻思之后,才下了决定地,毅然答道:“好,我们姐妹,随你同返‘九回谷’!”赫连甫颇感意外问道:“玉姑娘也要同去?……”
玉娇娃脸色一寒,冷冷说道:“我三妹既在昏迷不醒中,一路上能容你或戚如山这等臭男子,加以捧抱么?五娇娃身为大姊,放心不下,自然跟去照顾,何况我也是万心玄等恶贼,誓欲得而甘心之人,功上加功,难道还不高兴?”赫连甫放声大笑道:“高兴,高兴,当然高兴……”
玉娇娃叱道:“不要光是高兴,快把临时解药拿来……”
赫连甫伸手人怀,摸出一粒淡绿色的药丸,嘿嘿笑道:“寒毒攻心的时刻未到,玉姑娘无须性急,我在递过这药丸之前,想先向你请教一件事儿。”玉娇娃何等聪明,业已猜出对方心思,冷哼一声,扬眉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怕你的‘罗喉戳魂针’?”赫连甫颔首道:“不错,赫连甫生平少用此针,用则从未失手,我不相信玉姑娘的内家气劲,已练到万物不侵,金刚不坏的至高无上境界……”玉娇娃笑道:“我哪有那高修为,不过我身上穿着一件司马会主所赠的‘天蚕短衣’……”赫连甫似乎不以为然地,连连摇头,截断玉娇娃的话儿说道:“天蚕衣仅仅避避寻常刀剑,暨未达巅峰的指力掌力,我那‘罗喉戳魂针’,则是特炼之物,无坚不摧……”玉娇娃皱眉道:“我的话尚未完,你就狂些什么?”
赫连甫着实对玉娇娃有点头疼,耐着性儿,略一抱拳,陪笑说道:“赫连甫承认略嫌性急,玉姑娘,请继续说出其中究竟?”玉娇娃道: “在‘天蚕短衣’之中,还有第二层防身之物,你的‘罗喉戳魂针’确实不同凡响,穿得过第一层‘天蚕短衣’,但却受阻于第二层‘温凉铁玉’!”赫连甫闻言,大吃一惊道:“‘温凉铁玉’?”
玉娇娃笑道:“不错,就是‘温凉铁玉’之一的‘护穴温凉铁玉’,也就是你的少主人万心玄在‘九回谷’中,心甘情愿,亲手送给我的!”万心玄的“护穴温凉铁玉”,共有一十三片,只送了当时化名为‘钱太真’的玉娇娃三片,并非全数赠与。玉娇娃不说明细情之故,也由于聪明过人,心思动得极快! 因为她生恐赫连甫的“罗喉戳魂针”炼得不止一根,倘若知晓自己只有三片“护穴温凉铁玉”后,蓦然再起毒心,来个多针齐发,岂不又落凶厄,甚至难逃劫数……
赫连甫闻得玉娇娃身上竟佩有“护穴温凉铁玉”后,知道自己纵令再起毒念,亦必徒然无功,只得嗒然说道: “原来是这等内情,玉姑娘请接住临时解药,为司马姑娘护住心脉抱起她来,我们走吧!”
话声中,扬手把那粒淡绿色的丹药,向玉娇娃凌空抛去。
玉娇娃接过,喂给司马玉娇服下,便抱起她的娇躯,随着赫连甫戚如山走去。萧克英不信玉娇娃竟会屈服,以为这位足智多谋的玉大姊,必有反击花样。如今忽见玉娇娃毫未耍什么花样,竟乖乖顺顺的,抱起司马玉娇,随同敌人走去,不禁急得深蹙蛾眉,发话高叫道:“玉……”一个“玉”字才出,便被焦良用眼色把下面的话儿止住。
等到萧克英对焦良回报以诧问眼色,玉娇娃等业已转过崖角,不见身影。焦良指着司马玉娇适才昏倒之处向着萧克英笑道: “玉大姊喂药之时,曾用手指在地上微划多半留有指示,我们所对敌人,是有名凶邪,太以狡毒,还是遵照玉大姊的指示办理,比较来得稳妥!” 焦良话了,萧克英将信将疑地,纵过向地上注目……
果然,焦良料得不错,地上被玉娇娃划出四个小而淡的字迹,但却可以辨出,写的是:“暗随,送血!”
萧克英一怔,皱眉自语道:“‘暗随’易解,‘送血,则有点难参,不知玉大姊要我们送的是什么‘血’呢?”
焦良笑道:“这两个字儿,也不难懂,玉大姊是需要我的血液!”
萧克英恍然道: “对,你的血液,可解百毒,大概并能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