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棠回身端起水杯,故作镇定地放到了二老面前的茶几上。
方文姣没问她为什么在厨房呆那么久,只道:“你是怎么想的?”
郁清棠有点害臊,遂揣着明白装糊涂,小声道:“什么怎么想的?”
方文姣看了眼始终含笑的程湛兮,说:“她刚刚说的话你在厨房没听见吗?”
这叫郁清棠怎么说?说她听到程湛兮的表白了吗?
也太让人脸红了吧。
所以她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意思是听见了。
先前的婚约儿戏,方文姣不想程湛兮到头来也是一场儿戏,要摊开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了。
她对程湛兮道:“你把刚刚对我们俩说的话再向默默说一遍。”
郁清棠大窘,一个“别!”字涌到了喉头,她张了张嘴,朝程湛兮疯狂递眼色。
程湛兮接收到了,看着郁清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和郁清棠交往了,我们俩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我喜欢她。”
不仅说了,还多了一句。
郁清棠耳朵里嗡的一声,脑子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方文姣和外公看她脸红得跟蒸虾似的,霎时了然。
程湛兮拉过脑子宕机的郁清棠坐在自己身边,牵起她的手,对二老道:“我是认真的,请二老成全。”
这还有什么成全不成全的,再说下去郁清棠整个人都快羞得钻进程湛兮怀里了。
得到准允的程湛兮和郁清棠上了二楼。
方文姣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后的背影,看了看最后发话的外公。
方文姣说:“我怎么觉得小程像来提亲的?”
外公意味不明地哼了声:“第一次见面就提亲,哪有那么好的事。”
方文姣笑:“你说说你,先前给默默定亲的时候,你也没这么大的反应。”
外公理直气壮:“那能一样吗?”
京城遥远,离他们的生活也遥远。卫家、卫庭玉,卫庭玉替郁清棠选的那门亲事,本质他们俩没有商议权,只有知情权。卫庭玉提出决议,郁清棠不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他们俩也不怎么提。郁清棠性子孤僻,从小不亲近他们,二老最初因为女儿的事难免有嫌隙,后来想开了,但种种已成定局,导致祖孙不冷不热地过了这么多年。
这半年来郁清棠的变化明显,和舅舅舅妈,孩子们都处得不错,渐渐融入了这个家庭。
祖孙毕竟是祖孙,唯一在膝下的外孙女的婚事,哪有不操心的道理?
方文姣突然站起来,往一个方向疾步走去。
外公:“你干吗去?”
方文姣急匆匆的:“我去给阿辞上香,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话音未落,帘子已落下,将她的身影隐在灵堂后。
三炷轻烟袅袅,缭绕在黑白相框前。
郁辞的唇角微微勾着,温柔地注视这个世界。
***
一进卧室,程湛兮的侧腰就被郁清棠拧了一下。
程湛兮轻轻地嘶了声,赶在郁清棠离开前抢先抱住了她。
郁清棠:“你……”
刚一个字,程湛兮一迭声地哄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郁清棠板着脸:“你错哪儿了?”
程湛兮一本正经道:“不该在外公外婆面前说喜欢你,应该对着你一个人说,是我孟浪了。”
郁清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