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围也围满了人,人群中有些不嫌事大的人,也开始起哄道:“就是啊,有没有能力,拿出来比一比就知道”
“咱们羊堡的医生可不能怂!”
“你可是代表咱羊堡医生的面子,跟他比!”
“谁怂谁孙子!”
人群里的你一言,我一语,将年轻医生架了起来。
自家医术自家明白,身为刚领证的医生,年轻医生其实并没有多少行医经验,平时也是跟在主任后面,打打下手,最多也就看看感冒发烧一类的小病,哪里敢代表羊堡,去跟野牛堡比试医术?
“随便一个阿猫阿狗找来比试医术,咱们羊堡医院就得接吗?那咱羊堡医生不得累死?”
年轻医生心生一计,继续说道“你既然是来应聘医生,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能力吧”
“你要怎么看!”闫利宽硬着脖子,粗声粗气的问道。
“在本医院里有各种疑难杂症,不似你野牛堡里出现的小病症,这里面甚至有不治之症,你既然敢称阎王愁,随便挑一个,不求你能治好,只要说得出病因,我立刻带你去见院长!”年轻医生说道。
“行,我同意!”闫利宽答应道,他本来就是想见院长一面。
“行了,各位没什么好看的了,别堵在门口,影响有需要的人进出”年轻医生让保安帮着驱散围观人员,而他自己,则带着闫利宽走进了医院内部。
等死,也是一项技术活。
从开始的口渴,嗜睡,到后来的浑身疼,抽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过即使这般,梅立威依然面色如常,像常人一般起卧,吃喝。
他是个士兵,即使在后勤组呆了那么多年,他依然像战斗兵一般要求自己,甚至比战斗兵更加苛刻。
因为他的养父曾说,生活在这个糟糕的时代,只有坚强的意志和强壮的身体,才是保证你活下去根本,永远不要放弃它们,除非你死。
‘我快死了,父亲。’
‘我从没有放弃,但是它们放弃了我’
梅立威看着自己的身体,因为疼痛,像筛子一般抖动,而他本人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就像在旁观一具不相干的身体。
“这位就是我们医院最严重的的患者,主任已经下了死贴”一位年轻医生,带着一位身穿麻布的中年人,来到梅立威的病床前说道。
“死贴?”闫利宽疑惑的问道。
“就是家属善后通知书,我们都叫它‘死贴’,因为签了它,就说明本院已经尽力,请家属另想他法”一位看热闹的护士,热心的解释道。
闫利宽接过年轻医生递过来的病历单,病历单上只有年龄、血型、职业等基本信息,相关的病理成因页,已经被撕了下来。
他顺手翻看了两下,看到职业栏填写的是士兵时,便更加好奇的仔细观察了起来。
身为野牛堡的医生,那将近一个月的战斗简直成了他的噩梦,每天都是与断肢的伤兵为伍,听着他们哀嚎,听着他们痛哭,好像身处地狱,却比地狱还要残酷,因为地狱里都是死人,不需要治;他们都是活人,必须得治!
在治疗的间隙,常听士兵们吹牛打屁,当然也能听到他们对羊堡士兵的评价。
冷血,勇敢,悍不畏死!
那是一群好像不知死亡为何物的机器,战斗经验丰富到令人发指的杀人机器,即使身为敌人,野牛堡士兵依然对这群羊堡士兵充满敬意和畏惧。
望着病床上这个士兵,闫利宽沉默了,这就是羊堡的士兵?即使疼的浑身颤抖,依然听不到一丝呻吟声,就连咬牙强忍的表情都没有!就好像床上抖动如筛子一般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我们原来是在跟这样一群人打仗啊,输的不怨,不怨’闫利宽心中叹服。
“给你俩小时,可以吧?”
“可以观察,可以询问,但是不可以触碰,更不可以用机器做检查,两小时后我过来听你的结果,如果跟主任开的病理单不一致,希望你能安静的离开医院”年轻医生好像并不认为对方能够成功,说完这一切,就驱赶着看热闹的护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