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入秋,天气也不似三伏天那般炎热,早间与晚间多了丝凉爽之意。
方北凝接到翟墨远兴师问罪的电话时,正坐在后花园的小凉亭里吃冰镇西瓜。
亭子建在一泊人工湖上,湖水碧绿,湖面浮浮荡荡着一片片莲叶莲花,习习清风拂过,携清香一缕,煞是醉人。
不热的时候,方北凝最爱坐在此处看莲。
听翟墨远的话意,想必是之前她给他打骚扰电话,时间赶得不巧,害得他在旁人面前丢脸了。
如此才好,方北凝偷笑,谁让他总是欺负她的?
不过想到翟墨远在床上折磨人的手段……方北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今晚还是早些吃晚饭,然后早些回房,把门反锁。
这么打定主意,她果真是吩咐管家早早做晚饭,吃了晚饭,也果真是早早回房,把自己反锁在房里。
不过,大约是她太紧张了,翟墨远迟迟都没有回来。
在她欲睡未睡之际,窗子外终于传来汽车引擎声,没一会,楼梯处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先是停在了主卧门口,顿了不过三秒,又冲次卧移来。
方北凝的瞌睡虫立马跑得无影无踪,缩在被子里警惕地瞪着门口,门把被人转动,‘咔嚓咔嚓’响了两声,方北凝隐约间好似听到有人在低笑,又好似没有。
默了片刻,脚步声走开了。
方北凝神经一松,这才发现刚才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怪道,她怎么会这么怕他呢?
凝神又听了一会儿,外面再无动静,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方北凝估摸着他心知她有意避他,不会再来打扰,于是很放心也很放松地睡下,没一会,竟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已是深夜了吧,方北凝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身子上也痒痒的,呼吸还不太通畅了。
幽幽转醒,眼眸一睁,登时三魂七魄吓飞二魂六魄,只剩一魂一魄苟延残喘。
眼前这尊赤身裸体的不害臊玩意儿,怎么进来的?
“我想进来,岂是区区一扇门就能阻拦得了的?”那语气之不屑,那神态之傲慢,方北凝气得牙痒。
她应该凝个土墙在门口挡着。
一番儿童不宜的动态画面之后,方北凝真的累得摊成一张煎饼。
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可事实是,遇到强悍的牛,田也可能被耕坏。
日后岁月绵长,可怎么过?
翟墨远却觉得很满足,长臂将她捞进怀里圈着,餍足饭饱地道:“真想时时刻刻把你带在身边……”
方北凝眉毛一抖,‘嘿嘿’干笑两声,“你要上班,我要上学,怎么可能呢。”
啊咧啊咧,要上学。
她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开学就能摆脱他的摧残了!
方北凝一下子豁然开朗,心胸都宽阔起来,她用力忍了忍内心的雀跃,面上尽量保持恰到好处的遗憾,道:“说起来,还有没几天就要开学了,这个暑假过得真快,一不留神,又要回去跟大家一块住了。”
“住宿舍?”翟墨远的眸子里蓦然迸出几分危险的光芒,“有家不住,你要去住宿舍?”
“大家都住宿舍,我若不住,岂不是搞特殊吗?搞特殊容易被孤立,一旦孤立我就会不高兴,一不高兴我就睡不好也吃不好,难道你要看着我日夜憔悴消瘦?”
适时地,方北凝还挤出两滴眼泪儿来。
翟墨远眼中的危险之色轰然退去,浮浮絮絮盈满心疼,手忙脚乱给她擦去眼泪,哄道:“好好好,你要怎样便怎样吧,都听你的,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