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许朝云母子俩天天去他办公室门口叫骂,把公司搅得鸡飞狗跳。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主持对绿城集团进行了一次大改造,把互联网企业的经营理念带进了传统的房地产企业。最近绿城开发的几个项目销售大获成功,让同行眼红得不得了。
偶然有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他的专访,她觉得他比以前更加沉稳了,似乎不再那么冷傲,懂得谦虚,懂得圆融,人更加老成了。
她还听说,他现在跟甄萱走得很近,两人没事的时候也经常一起吃饭打球,公司传说甄萱是他的新女友,而且是关系稳定的那种。
钟艾觉得这样很好,他说过不会原谅她,也不想再见她。他都做到了。
开春三月,创联上市的事终于尘埃落定。张默雷在里面出了很多力,经过了这么多变动,创联还能在纽交所上市,而且估值非常理想,他算是十足地履行了对她的诺言。
上市的日子定在3月18日,张默雷除了安排上市挂牌,还细心地一项项叮嘱钟艾要带哪些东西,到了美国该注意什么,还说他妈妈知道她要去美国,开心得不得了,嘱咐她这次一定要回家里住。
上市的那天,创联的合伙人、股东和团队骨干都到场了,人人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一时风光无两。钟艾穿着张默雷给她准备的小礼服,乖乖地跟在他身边。她在人群里看到许淖云,他根本没有看她,一直在忙着跟那群美国人谈笑。穿着粉色小礼服的甄萱小鸟依人地跟在他身边,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小艾。”郭浩拿着酒杯朝钟艾和张默雷走过来,“小艾,你今天真漂亮。”
钟艾微微一笑,张默雷骄傲地拉起钟艾的手,对她笑了笑,仿佛是在说:她漂亮是当然的,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郭浩真诚地说:“小艾,谢谢你为创联上市做了那么多,我代表创联的所有人感谢你。”说完。便与她碰了碰杯,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钟艾心中五味杂陈,也将自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满嘴苦涩的味道。
“当然,也要谢谢你。”郭浩转向张默雷。语气却冷了下来,“谢谢你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事。”
张默雷淡淡一笑,没有跟他碰杯,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郭浩对钟艾说:“闻蕾预产期在两周后,她这段时间有些产前焦虑,还怪你怎么不去看她。有空到我们家来坐坐吧。”
钟艾听到好友的消息,心情放松了一些,笑着点头说:“嗯,等回了国我就去。”
“我们一起去。”张默雷拉起钟艾的手,柔声说,“闻蕾也是我的朋友。”
郭浩厌恶地看了张默雷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径自掉头走了。
“这人真是没礼貌。”张默雷苦笑起来,“给他们公司做了那么多事,连张好脸都讨不到,我真觉得自己还不如站柜台的银行出纳。”
钟艾捏着酒杯。抿着唇不说话。她现在知道,沉默其实是最好的语言,当你对世界感到无力,不如与它沉默相对。
她抬起头,远远地看到许淖云似乎看向她这边,可是目光一交接,他又立刻把眼光挪开。
“小草,冷不冷?你穿得有点少,把披肩披上吧。”张默雷把她手臂上搭着的披肩取下来,温柔地展开,披在她单薄的肩头。
爱莎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个香槟酒杯:“emma,好久不见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张默雷笑了笑,说:“爱莎,你的中文说得越来越好了。不过这句话应该用在结婚的时候,你说早了。”
爱莎冷冷地瞟了张默雷一眼,说:“那‘棒打鸳鸯’呢?还有‘强扭的瓜不甜’,用在这种情况下比较合适吧?”
张默雷笑着说:“错得更离谱了。汉语博大精深,你回去还得好好学。”
爱莎鼻子轻轻一哼,转身去找别人聊天了。张默雷对钟艾柔声说:“她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别理她。”
对着一个每天都在演戏的男人,钟艾觉得很累。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以前为什么那么爱他,为什么心痛,为什么那么放不下了。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这句话对所有的爱情都适用。
到了敲钟的时候,许淖云和郭浩他们聚集在纽交所标志性的敲钟台前。许淖云和郭浩站在最中间,旁边是几位股东和技术团队负责人。在纽交所敲钟是所有创业者的梦想,梦想实现的这一刻,也是他们人生登顶的一刻。
钟艾站得远远的,穿过层层人群看着许淖云,就像在博物馆邂逅的那天一样,她只是远远地、静静地打量着他。那天她看到了在众人环绕中的孤独和迷茫,今天的他却是淡定有力的。
她很欢喜。
敲钟仪式结束后,创联正式上市了。人们聚集在纽交所大厅,看着创联的股价一路上扬,郭浩很兴奋,难得地感情外露,挥舞着拳头大喊。
甄萱站在许淖云身边,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