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乔醒来就被一双乌漆麻黑的大眼珠子瞪着,刚刚挺过了发情热的他活活又被吓了一跳。
方远惊喜地站起来,抹了把薛定谔的眼泪,破了音地大喊:“小夏你终于醒了!”
他脸上雀跃的欣慰和感动让夏思乔险些以为自己一觉睡成了植物人,昏迷好几年的那种。
床头柜上摆着粉白相间的花束,空气中漂浮着好闻的花香,已经没有他信息素的味道,夏思乔抬手摸了摸后颈,新的阻隔贴妥帖地粘在后颈上。
身上那种诡异的潮热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酸痛和疲乏。
“你怎么没去学校?”夏思乔坐起来缓了缓精神,哑着嗓子,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没两下就给搓得通红。
方远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你瞅瞅现在都几点了,我都放学了。”
夏思乔这一觉睡得彻底颠倒了时间,有点发懵地抬头,挂钟的时针指在十九点。
他站起来往窗户边儿走去,华灯初上,夜色和浮光交织浸染着窗外的景色。
方远还站在边儿上在那絮絮叨叨:“周岩因为王小娘们儿的事儿今天在政教处掰扯了一天,要不是有录像一字眉说什么不相信他是个受害者。”
“我早上走的时候你就在睡觉,没想到我回来了你还没起。”
“不过你跟贺哥比起来算好的了,你没瞅见贺哥,跟让狐狸精采了半个月阳似的。”
方远说完的一瞬间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色,不过夏思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
贺裴怎么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除了那种诡异的酸软酥麻让他记忆犹新,其他有很多细节他都记不清了。大概地捡拾起一些碎片儿状的回忆,也都是丢人丢到姥姥家的。
不堪回想。
他恍惚记得好像是贺裴把他从浴室里抱了出来。
夏思乔面无表情地想。
第二次了,公主抱。
公主抱也是人情,夏思乔叹了口气问方远:“贺裴怎么了?”
“他啊…冠心病!”方远回忆了一下串好的口供,笃定地说。
夏思乔差点儿没站住。
他缓缓回头,再次跟方远确定:“你说他怎么了?”
方远怕他担心,给了他一个稳住的眼神,摆了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儿的。”
“方远。”
“啊?”
方远答应完才发现这道嗓音不是夏思乔的,他循着声音看过去。
贺裴靠在门边儿,往窗边那个穿着自己睡衣的人那里扫了一眼后转过头,表情淡淡地看向方远:“我身体还算硬朗,冠心病暂时还找不上我。”
“那你……”
“低血压。”
“哦对!”方远拍了拍脑门儿,恍然大悟。
“反正总归是心脑血管疾病!”方远总结了一下。
客厅的灯光很亮,贺裴逆着光,夏思乔定了定神儿才看清他。
贺裴的下眼睑泛着淡淡的青,唇色有点淡,比平时看起来多了两分温柔的卷气。
“不对啊,贺哥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在你说我被采了半个月的时候。”贺裴眉梢微挑。
方远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夏思乔有点愧疚,想问问贺裴是不是昨天为了照顾自己把他累到了,但是想到昨天的情形,他又下意识的想回避这个话题。
至少别当着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