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都是知府的辅佐官。洛阳城负责盐粮,捕盗的同知官职是缺额的。
知府大人不得不自己身兼一下,刚一上任就任命了孟义山来抓稳三班捕快。
本府的三老爷,通判大人却是个官场老油条。一场恶仗已经打完,这通判不知道从那个老鼠洞里钻了出来,小跑到李崇义的身边:“知府大人大胜白莲乱党,指挥若定,有儒将之风啊。”
李崇义心道本官要是死于乱匪围攻,你怕是第一个顶了我的缺。脸上却是修养很好的捻须微笑,丝毫看不出虚情假意。
孟大捕头凑过来了,把通判大人挤到一边,对知府叫道:“大人受惊了,白莲贼已经一网打尽!”
李大人这回是真开心,这次击溃白莲贼党千余,化危机为功绩,义山不亏是亚圣之后,有本事的人才。
一群从府衙跑出来的书吏是真记老孟的好,刚让人家救了性命,当下猛不迭夸,“总捕头好兵法,好武艺!”
“洛阳第一条好汉啊!”
一时又纷纷赞叹老孟箭法超群,就“赛仁贵”还是“小叔保”的绰号争执起来。
虽然不是赛孔明,老孟还是哈哈大笑,道:“诸位都是爽快人,知道我老孟的能耐。一会都去喝酒!谁不去谁是灰孙子。”
诸人正在高兴,却见南方烟尘滚滚,似有一彪人马向这里赶来,看人数似有不少,李崇义面上变色,众官吏心中打鼓,全都揣想“难道是白莲教的援兵?”
通判老爷像被狗捻了一样扭头就跑,等闲的青壮都追不上。
等这些人的先导,十余骑先到了近前,才看到这些都是洛阳的卫军,顶盔挂甲,刀戈齐备,为首的是一名参将,头戴斗笠盔,一身札甲,十分高大雄壮。
那参将在马上环顾四周,见那满街横尸,咋舌不下,暗惊这仗打得如此惨烈,翻身下马,给李知府见过了礼。
只见那参将道:“卑将刘礼见过知府大人,我得了王爷军令,全力驰援府衙,从整军到出营,一路加急,却还是迟了,还请见谅。”
李崇义瞪了那参将一眼,答道:“刘将军,客气了!李某大难不死,可不对伊王府的意!”
刘参将面上变色,道:“大人说笑了。既然没事了,卑职就带兵回营,这调兵的饷银,是不是府里给解决一下?”
这帮兵卒调动,出兵就要放饷,军中根本不发,都等着洛阳府出钱给解决。
李大人是不想当冤种的,一仗未开,就想打抽风,没这个便宜好占。当下把脸一沉,连话都
不想说了。
刘参将眼看知府大人不上道,也有些不耐,刘礼跳上战马,居高临下的说道:“知府大人,莫要让我卫军兄弟们寒了心……”
恍惚间一道黑影从马前经过,刘礼的背后的束甲绦被一双大手抓个正着,一股大力从后边传来,刘将军整个人被从马上薅了下来,一把贯在地上,眼前一黑,险些背过气去。
孟义山狠狠一脚将刘礼踢了个囫囵翻个,戟指骂道:“你老子在这拼死拼活,你穿个龟甲带群龟兵就想要银子,想瞎了心!”
刘参将没受过这种凌辱,气的都哆嗦了,爬起来当即对李崇义发作道:“这厮……这厮,卑将苦心竭力为朝廷尽忠,做到正三品的昭勇将军,竟为小人所辱?!”
小人报复从早到晚,孟总捕当即撸胳膊挽袖子,从身旁那一直跟着他屡建奇功的小捕快腰上抢了一把刀,怒目圆睁,大喊着要宰了这鸟参将!
小捕快是想着快班班头的缺,才总凑在老孟身边,一心混个脸熟。
他这时反应敏捷,装作使劲,抱着老孟的腰,呼喝道:“总捕头不要啊!”
“疯了!疯了!”
刘参将有些怕了,马都没敢上,灰溜溜带着十几个心腹家丁往回走。
他一个朝廷参将,又不能真起兵和洛阳知府拼了,品级上被文官李崇义拿捏,动武又有个老孟在这搅局,关键是上千的白莲教徒都被知府衙门围歼,刘礼的兵马吓唬不住人。走这一趟真的憋屈。
李崇义看着刘礼的背影,皱皱眉,开口道:“义山,这刘礼出名的小人,你当众与他难看,日后到需提防一二!”
孟义山点头称是,心道“老子总兵官都杀了,这参将又算个屁!”
老孟嘉许的拍了拍小捕快的肩膀,把刀递给了他,道:“你叫什么来着,以后你就是快班的班头。”
“卑职李七!”
这时四周的百姓们叫开了,喊着要赏钱。
也有那家人方才被白莲教徒杀死的,哭喊连天,李崇义这番很是痛快,命人去打开府库,照数放赏。家里死了人的,加了银子抚恤。
百姓们得了银子,一时千口一声,高呼青天李大人!
差役们用长绳绑了投降的白莲教徒,串成了一字长蛇的阵势,从蛇头开始押送进大牢。又要清理街上的尸体,诸般忙乱,把李知府累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