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的面色沉了又沉,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手背,方才冷怀瑾咬的那一下还真是不轻,险些将她手背的一块肉给咬了下来,原本想拿这个在冷家三兄弟面前说事的沈氏,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一块肉与一个人的性命来说,她到底还分得清孰轻孰重。
“娘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怀瑾突然发了疯似的咬了娘一口,娘这才……”聂氏原本还想着讨好婆婆,可话说到一半,没等别人瞪她,却已经住了嘴了,怀瑾差点丢掉的是命,而沈氏差点丢掉的却是肉。
聂氏的帮腔,只会越加的显示出她亏待三房。
冷昌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喝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谁都知道冷怀瑾咬了沈氏一口,却偏偏没人提起,人家李氏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柔弱相,一看着便讨男人的欢心,哪里像聂氏,整天不长脑子,只会大着嗓门骂人。
“娘,你当真如此讨厌我们三房的人?”冷昌修也寒着脸跪在了沈氏的面前,与肖梅姑并肩而跪之下,却更显得两夫妻情比金坚,意比海深。
冷逸琛趴在父亲的怀里,亦瞪着一对因为生病而过份显眼的眸子,用尽力气呼出一口气道:“奶,我们绝不会再拖你们的后腿,往后我和妹妹的事,再也不会劳烦你们帮忙了!”
妹妹昨儿个与他说了好多鼓励的话,他只觉得妹妹这么大点的孩子都能这般勇敢,他作为一个男子汉,又怎能比妹妹差呢?
小拳头费力的捏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今儿个晒了太阳,还是被气得,竟觉得身上有了一丝力气了。
冷家两兄弟听到冷逸琛的话,心中警铃大作,互望一眼,这……三房该不是想要与他们划清界线分家吧?
这可万万不可,大房二房的三个儿子还指靠着冷昌修教呢,再说了,冷昌修自小学识惊人,这几年又重拾了书本,励志要参加科举,万一真让他一朝得中,他们岂不是亏大了。
古人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的儿子也好巴着他谋个好职位,冷家一家也好靠着他平步青云啊。
“娘,今儿个这事可是您的不对,瑾姐儿那么大点的丫头,你怎么就和她计较上了,这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老大冷昌盛冲沈氏使了个眼色,便嗔怪的说起理来,明面上是帮着三房,话中却是暗示沈氏,这事她伏个小就过去了。
冷昌修总不能忤逆了自己的亲娘去。
沈氏了然,却也没说什么,上前从怀里掏了一百个铜钱出来,吩咐冷昌达去请大夫,能做到这份上,她可是看在儿子的面,换了肖梅姑和那两个药罐子,她可是眼角都不会扫过去。
冷昌修猛的抬头,心中冷得厉害,他若是真注重钱财,这些年来,便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老婆孩子被欺负得命都险些没了,他再不做点什么,他便不配做男人了。
“分家吧!”破碎的嗓音从冷昌修的嘴中逸出,紧咬的牙关有着破斧成舟的决心,为了不给沈氏和几兄弟反驳的余地,他顿了顿,再次说道:“家里的东西我一分也不要,劳烦大哥和二哥将里正大人请来作个凭证!”
沈氏脸色大变,想也没想,便指着冷昌修道:“要分家,除非我死了!”
☆、010僵持不下,怀瑾出招
大房和二房的人也大惊失色,却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纷纷上前劝说冷昌修。
“老三,即使娘有错,却也没必要闹到分家的地步,这让外人见了,岂不是看咱们冷家的笑话么?”老二冷昌达与妻子李氏交换了个眼色,好声好气的拉着冷昌修,话里行间尽是做兄长的担忧之色,好似他说这话是为了冷昌修好,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听了二哥的话,冷昌修几乎在心中冷笑了起来。
这十里八村的人哪一个不知道冷家世代书香,祖上还曾出过一品大员,只不过后来慢慢落没才会沦落到种田为生,终究与其他人不一般,即使是里正乡绅们,也会高看冷家几眼,逢年过节的,这周围的村民们,图吉利,便会送些薄礼来冷家求个春联,也沾沾这书香之气。
这事,向来是冷家老三做的,若真是分了家,冷家其余几房的便见拙了,名气便被冷昌修一个人担了去了。
这可是关乎冷家几房孙子的大事呢。
将来考了功名,做了官,朝廷是会下来调查的。
“是啊,梅姑,你也劝劝三弟,你们忍心看着娘死在你们面前么?”李氏不愧是商人之女,话中留话,句句含沙,暗指沈氏若是死了便是三房给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