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刘景已然拖着目光紧闭的冷怀瑾浮出了水面,慢慢向岸边游去。sangbook
冷昌修急忙上前接应,将女儿被湖水打湿的小身子包在下人送上来的干爽衣裳里,手指不停的搓着女儿苍白的小脸,眼眶红得可怕,嘴里不断念道:“怀瑾,快醒醒,不要吓爹爹,咱们以后再也不来这种祸根之地了,再也不来了……”
他将刘家比作祸根之地。
这词确实让刘启山大吃了一惊,却又想到上一回冷怀瑾受伤的事,一时之间竟也无从争辨。
冷怀瑾在父亲的搓揉按压下,嘴里呼了一声,吐出一口浑水,身子骨虚弱的颤抖了两下,而后轻咳了两声,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长长的睫毛冲着父亲眨了眨,俏皮的表情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了半死不活的状态。
“快请大夫!”乌氏呼了起来,一众伺候的下人惊慌失措的乱了阵脚,场面乱成一团。
若说上一回是意外,那么……这一回冷怀瑾的落水,却是与刘家的疏忽有着抹不掉的关系。
这下水划船的事,通常都是由下人去做的,怎的会让一个客人去做?
“不必了!”冷昌修见女儿冲自己眨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便知道女儿已无大碍,但又不好发作,只得扬手故作愤怒的喝道。
乌氏惊了一跳,却也知道这一回是惹恼了冷昌修了,便也不再作声,将目光投向了刘启山。
今儿个这事,是刘家将周家请过来的,明面上是给周润芝找伴读,但实际上,她是想收住冷怀瑾,眼看着冷记酒楼的酒水品种层出不穷,乌氏便也知道,她手中还捏着不少价值连城的方子。
既然冷家不愿屈就女儿给刘家做妾,但总归要给周家几分薄面吧?
周乌氏的脸上更加的不好看,偷偷将周润芝唤到一边,严励的教导起来,这人还没请到,已经险些丧命了,绝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因此,周乌氏心里也打消了请冷怀瑾做伴读的想法。
刘景气得将下人狠狠的数落了一顿,每人给罚了二十板子。
“冷叔……”他自知与冷家的关系,再一次僵化了,因此,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定定的看着那张已近苍白的脸,好些日子不见了,她又长高了一些,似乎眉宇间细微的变化,他都能察觉出来,这便是刘景心中的秘密。
良久,见冷昌修未搭理他,他只好退至一边,模样沮丧,便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而这时的刘启山,也注意到了儿子的变化,他神古怪的看着乌氏一眼后,便上前劝周乌氏,总算将人给劝住了,周润芝却是哭得梨花带泪,上气不接下气。
好好的一桩事,竟又被搅得一团糟了,于刘启山来说,无非是脸上无光,心中忧闷至极。
便在这时,冷怀瑾挣扎着自冷昌修的怀里钻出来,脚步还有些虚浮的冲周乌氏行了一礼,道:“周夫人,这不是周小姐的错,该怪怀瑾手脚不灵便,既是要做陪读,怀瑾便该为小姐承担一切,还请夫人责罚!”
她言语虚弱,说完这一番话,已是气喘不断,眼看着就要行不定,站不稳了,周乌氏忙上前一把将人扶住,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故嗔怪道:“你这孩子,倒是与润芝的性子相差无几,罢了罢了,我怕了你们了!”
那周润芝原本以为回到家中定要被家法责罚,乍一听见有人要替自己承担一切,不禁止住了哭意,拿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冷怀瑾。
她身边长期围绕的人除却下人,便是兄长们,极少有玩得来的女孩做陪伴,因此,这一刻,周润芝再看冷怀瑾,已是倍感亲切,就好似自己的妹妹一般。
却又因着她的成熟和稳重,而生出几分敬佩来,由着这种感觉,她破涕为笑,顾不得方才被母亲训斥了一番,跑上前便紧紧的抱住冷怀瑾,高兴道:“怀瑾,你真好!”
周乌氏见两孩子极为投缘,却也欣慰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刘启山夫妇却是不知如何设想,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冷昌修也想不到冷怀瑾居然会答应,这样的情景之下,无非是连拒绝的机会,也没给他。
倒是刘景,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
搓着手,杵在那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
秋葵树下,女子妩媚的身姿恬静而舒适的靠在贵妃椅上,单手撑着太阳穴,细眉轻挑,眼皮微微向下瞌起,好似睡着了,又好似在想心事,身上淡蓝色的白莲滚边裙摆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向上扬起,又慢慢落下。
姜婆子小心的伺候着扇风,眼珠子转了一圈后,这才将事情汇报了一遍。
“哦?竟有这等事?”听完姜婆子的话,年秀芝的双眼渐渐撑开,深遂的双眼中掠过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