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放没有半句隐瞒——也完全不想隐瞒,更不想说得委婉:“知道,老爷曾说,正是因为又高又险,所以三小姐更能安心在那里静修,念佛诵经。”
&esp;&esp;韩嫣怔然半晌,突然凄冷地笑了笑,觉得周身冰凉,忽然又听他说道:“夫人也同意了。”
&esp;&esp;直到听见这句话,韩嫣无神的双眼才猛地睁大,嘶声道:“不可能!我娘不会答应的,她不会答应的!她怎么可能送我去死,她知道我最害怕一个人了!我还有身孕,去了那里还能活吗?她怎么会让我去死?!”
&esp;&esp;旁边下人忙将近乎癫狂的她拦住,韩嫣还在等谢放回答,盼着从他嘴里得到她想知道的话。
&esp;&esp;谢放眼中没有半点怜惜,眼前的人,就算此刻是个娇弱女子,但是在不久前,她却是想要阿卯性命的人。阿卯的一身伤,也是拜她所赐,对韩嫣,他凉薄已久的心,更是寒冷得堪比寒冬腊月,能剜出冰刀来。
&esp;&esp;“夫人的确同意了。而且……”谢放抬眼盯看着她满眸的恳求,像在求他不要说出来,哪怕是半句欺骗的话也好。谢放继续说道,“这些细软,都是夫人亲手为三姑娘您收拾的。”
&esp;&esp;本来还在挣扎的韩嫣,突然就被这句话钉在了地上。
&esp;&esp;还未眨眼,眼泪就从面颊滚落,瞬间心死,几乎跪在地上,痛哭出声——
&esp;&esp;“你们……好狠的心。”
&esp;&esp;送了韩嫣上车,谢放依照韩老爷的吩咐,怕她回头,便一直送到城外,这才回去。
&esp;&esp;回来时途经胭脂铺子,脚步不由慢下。已经走过铺子十几步,他又折了回去,进了那满屋飘香的铺子。
&esp;&esp;掌柜见是个年轻人,便笑道:“少爷要买些什么?”
&esp;&esp;谢放点了点头:“哪种白玉膏能让手润一些,不会那样粗糙?”
&esp;&esp;他始终记得阿卯用手滑过他掌心的触感,也记得阿卯懊恼的模样。她在意她的手,所以他想,给她买盒白玉膏之类的,让阿卯开心些。
&esp;&esp;头一回为一个姑娘细心着想,谢放觉得自己变了。
&esp;&esp;但并不反感,也不慌张,相反,那空荡荡了十几年的心,正被那姑娘一点一点的填满。
&esp;&esp;不会那样冷,那样空落落了。
&esp;&esp;掌柜一时拿不准他是要送给母亲还是姑娘,毕竟姑娘的手又怎么会粗糙,笑问:“少爷是要送给谁?是长辈还是心仪的姑娘?”
&esp;&esp;谢放微微抬眼,看着满屋的琳琅脂粉,想起阿卯的脸,说道:“意中人。”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赟”,读音y春。涵义美好,多用于人名,延指大,形取通文解武。
&esp;&esp;下章解锁新人物啦~
&esp;&esp;铜钱一个月前入了农药坑,最近觉得需要崛起于是就卸载了准备专心码字……结果卸载后,反而……没、有、存、稿、了!不浪农药浪别的,没、有、存、稿、了!裸更开始,趴地哭(ㄒoㄒ),你们要珍惜每天在半夜更新的铜钱,拉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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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玉膏就在袖中,并不大,但里面的药膏有点重。谢放本是放在袖子里,但压得袖子垂落,他便转而将这小小的瓷器盒子放入怀中。
&esp;&esp;他手上还拿着一罐蜜饯,昨日去探望阿卯时桃花也在,说宋大夫开的药又苦又难喝,蜜饯都要吃完了。
&esp;&esp;他刚从大门进去,就见琴姨娘正好要出门,两人迎面碰见,谢放偏身问安,琴姨娘轻轻笑道:“管家这是刚回来?又是替老爷办事去了吧?”
&esp;&esp;谢放说道:“今天是送三姑娘去望青山的日子。”
&esp;&esp;琴姨娘想起来了,她这几日忙里忙外,都忘了这件事。她微微笑着:“送去和青灯相伴,也好。”
&esp;&esp;笑颜得意又略带讥讽,谢放明白她的心思。将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夫人踢出局外,独揽韩府大权,自己的儿子又是未来韩府继承人,她完全有高兴的资本。
&esp;&esp;琴姨娘还是敬他的,但下人众多,她不方便多言,便领着下人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