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亱现在一定都不敢出门了吧?他美好的愿望一下就破灭了大半了吧?现在他是不是迫切需要解语花的信呢!
想到这里,柳瑶心中雀跃的像是快乐的小鸟一样。那双墨色的眼睛微微发亮,谢家齐回想起自己曾经猜测的种种,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他道:“你很高兴?”明明是疑问句,可是柳瑶却听出了一丝肯定。
她忙敛眉低目道:“没有,我很难过。”
“撒谎!”谢家齐拿起杯盏一饮而尽,冷笑说道。
柳瑶这回清醒许多,闻言转过头冷笑说道:“王桐是我的好友,她被自己的亲哥哥品评,我能高兴的了吗?”
谢家齐道:“如果不是王夫人跟你母亲交好,有时候我真的会忍不住想,王平之兄妹到底哪里得罪过你。”
柳瑶闻言同样报以冷笑,她道:“你也看到了,我跟王郎认识时间不长,在这之前根本没有见过面,哪里又来得罪之说?阿桐现在这样,我帮忙都嫌自己无用。”
谢家齐盯着她的眼,一句话不说。柳瑶冷漠回视,那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中一片深邃,全是谢家齐看不懂的冷锐。
他莞然一笑说道:“你心虚了?”
柳瑶的确已经心虚了,但她自来输人不输阵,回了他一个冷笑说道:“我为何心虚?你这般身份,想要查我的底细哪里查不到?想必就是我祖上十八代你都已经知道个透彻,我与王家若是真有什么恩怨,你又何必百般试探?”
谢家齐拂了拂袖说道:“阿瑶,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可是有的时候身为女郎,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
柳瑶学着他的样子拂袖站起身,大步朝院门外走去,一面走一面说道:“若是不聪明一些,终有一日会沦落成为男人的玩物。”
谢家齐闻言很是诧异的挑了挑眉,他道:“你不会的。”
柳瑶听他这样说心中才稍稍好受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再说话时声音还是包含着淡淡的苦涩。她道:“命运命运,命在前,运在后啊!”声音渐渐远去了,只留下那句感叹,经久不散。
谢家齐静静品味着她的最后一句话,心中不由得对她越来越好奇。这样一个小姑子,谁接触久了,不会心动?她就像是陈年老酒一样,越品越香醇,又像是一幅变幻莫测的山水,远看是一副景象,近看却又是一幅景象,清晰中却像是有一层淡淡的薄雾,让人始终有看不清的一面。
坊间已经关了,柳瑶只得在君玉阁睡下,第二日天还没亮就早早回了柳府。
柳夫人已经知道君玉阁发生的事情,便没有怪她,甚至还让人熬了醒酒汤来给她喝,又让人做了些清淡的小吃,待柳瑶吃完之后,方才跟她说让她没事去宽慰宽慰王桐。
柳瑶装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样子,又像柳夫人打听了一遍。听闻王夫人在王平之让人记录言行的时候来的柳府,心中冷笑连连却也感到一种悲哀,不知是在为身为父母的王夫人悲哀,亦不知是在为自己悲哀。
柳瑶连连跟柳夫人保证自己一定会多多去王府找王桐说话,柳夫人这才放了她回自己的院子。回到院子柳瑶就提笔给袁亱写信,让他切莫着急,一定要在蛰伏一段时间。
袁亱收到柳瑶的来信,心中果然安定下来,便整日在府中读书作画,同通房妾侍调情。
袁老太太也听说袁亱的事情,在家中大骂他糊涂,还不如弟弟省心听话。袁亱听的烦躁,对那个便宜弟弟越发不喜起来。
彼时,柳瑶曾经的妯娌还没嫁入袁家,还在自己那个残破不堪的家中等待着良人的上门。
写完信柳未央便来了,同她又说了一遍昨日的事情,但柳未央更关心的是柳瑶自此之后的影响,同时也跟她说说过些日子去建康的事情。
柳墨元本来想自己亲自过来说的,但他又怕自己两句话不到又忍不住说教起来让柳瑶伤心,于是就派了跟柳瑶感情不错的柳未央来。柳未央天花乱坠的形容玩建康城,却见柳瑶脸色淡淡的,甚至神情有些恍惚。
他伸手在柳瑶眼前晃了晃,这才发现自己白白说那么多话,柳瑶竟然走神儿了。
柳瑶回过神儿来一脸歉意的说道:“听哥哥形容后恨不得马上飞过去见识见识,只是阿瑶自幼生活在这里,若是去了别处,怕是突然之间难以适应。”
柳未央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汝城的仆婢大部分都带过去,只是环境略有变动,但人还是那些人,想来也会很快适应的。”
柳瑶也想走,可是却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