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冷的汉子长身站起,笑道:“好久没遇见个像样的对手了。走吧,看看这杨云钟是不是比那‘岱宗神拳’强些。”
五人上马复行。五匹马都是良驹,奔驰甚疾,常齐见路旁灌木渐密,前方一片酸枣林,里面不知种着什么果树,枝干都光秃秃的,其间隐隐可见破败的屋檐,知道那是一个穷村落,约束了马缓行,道:“看来得下午才能赶到地方。”
那姓冷的汉子眼望前方,突然“咦”了一声。这时其余的四人也都齐齐将马停住。
却见一个人施施然地负手站在前方不远处,身上穿着这附近乡下男人常穿的粗布衣裳,唯独特别的是脸上自眼睛往下蒙了张粗布,似是刚从衣襟上面撕下来的。
常齐心中一懔,他刚才一直注意着前路,这人竟似众人眼前一花,凭空出现在路中央一般。
既然不以真面目示人,必然是敌非友,这么俊的轻功,常齐可不会把他当成是个乡下人。看这人头发乌黑,身姿挺秀,年纪不会很大,露在粗布外的英眉凤眼却是面生得很。
常齐立时将佩剑出鞘,喝道:“阁下何人,为何拦路?”
那拦路之人歪着头想了一想,开口道:“呃……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心道:“这词儿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看来剪径贼这个行当里面当年竟也是有才子的啊。”这人正是铁逍遥。
铁逍遥舍了马匹追踪常齐五人,这一路缺少隐蔽的房屋树木,好几次险些被发觉,但他仗着轻功高绝,不但没被甩掉,还有暇给随后而来的裴英男做好了记号。
常齐五人颇为机警,铁逍遥找不着机会逐个击杀,他不知这五人深浅,也不敢贸然地一挑五,眼见好容易出现密林,当下抢到前面寻好退路,这才现身要抻量一下五人。
铁逍遥自忖为了华山派一事自己已经快变成过街老鼠了,眼前这五人也不可能尽数灭口,若非因为裴英男,他着实不愿现在就和官府对上干,为自己的复仇大计平添无数麻烦,故而撕下块衣襟蒙住了脸。
五骑围将上来,五个人各持兵刃在手,突听蒙面人说出这句著名的剪径切口都是一愕,却见他露在蒙面布巾外的凤目微微眯起,显是在笑,只是此时此景却是说不出得诡异。
瞬间众人已从惊愕转为恼怒,都是一个想法:“哪里来的疯子,竟然还想以一敌五”
那姓黄的老者一声冷笑,斥喝:“不知死活”自马上飞身而起,手中一道寒芒,直刺铁逍遥面门。
铁逍遥目光一闪便已看清他手中是一柄细剑,剑身较普通长剑窄上倍余,来势迅疾无比,带起一声尖锐的嗡鸣。
铁逍遥心中一动:“‘秋雨幽魂’黄休朝廷到是网罗了不少好手。”本来他还想着随口胡言两句,此时却是不敢托大,右手剑光一闪,格住这迅疾如星的一剑,身形疾退,突然拧身,长剑划出一道孤线,配合他妙到毫巅的身法,已到了常齐眼前。他的刀先前与小刀王拼命时丢失,现在拿着的是裴英男的长剑。
常齐顾不得惊诧,手腕翻转,长剑斜着撩出,这一招本是袭向对手下腹的狠辣剑法,但他此时人在马上,长剑直取铁逍遥蒙面的脸,铁逍遥若不止步,只怕半个脑袋都会被他剑锋削掉。
铁逍遥身形横移,作势刺向常齐的一剑竟是虚招,攸地将剑收在身侧,“当当”连挡黄休两剑,突然长啸一声,常齐身侧的一名部下只觉眼前一花,紧接心口剧痛,那名部下不可置信地低头,惊见自己前胸血如泉涌,他慢慢仆倒在马背上,手一松,刀“咚”地掉落在地。
铁逍遥一招得手,疾速后撤。
那姓冷的汉子本来还自恃身份,见黄休、常齐带人合击,不愿出手围攻,谁知只他一犹豫的时间那蒙面人竟然于混乱之中一招取了一条性命,心中大悔,眼见这人要逃,哪里能容,喝道:“大胆贼子,哪里逃”纵身离了马背,凌空右掌拍出,隐带风雷之声。
铁逍遥正抵挡黄休三人如同狂风暴雨般地进攻,突觉身子微滞,寒气侵体,心中一懔,瞥眼见一只泛着青色的雪白手掌按向自己后背,自己若退,恰会自行送上门去,一闪念间,他已知对手来历,立时放弃了用左手接他这掌的念头。
这“凝冰掌”是江陵冷家的家传绝技,月前铁逍遥刚自冷乐山掌下吃了苦头,到现在左腿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这一掌之威虽比之冷乐山大大不如,但铁逍遥被陈青槐刺伤胸口未愈,不敢贸然与他比拼内力,身子极为诡异地一拧,却是将完好的那条右腿送了上去,姓冷的汉子这一掌正中铁逍遥右脚脚尖。
那姓冷的汉子心头方一松,突觉这掌竟是浑未着力,铁逍遥却随着他一掌之力直冲而起,回手一把暗器甩出,几个提纵,人已去得远了。
几人面面相觑,均看到了对方眼中惊骇欲绝之色。
铁逍遥见那四人并没有追来,靠着一株树停下来,轻轻咳了两声,他没有硬接“凝冰掌”,虽然借力脱身,经脉却仍是受了极大的震荡,对他的伤处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此时他却没空休息调理,压住咳意,匆匆在路旁显眼的地方给裴英男做了记号,立即又去追踪常齐诸人。
此时铁逍遥已大概知道了剩下四人的武功高下,但经这一闹,常齐等人折了人手,知道有强敌在旁窥探,接下来警觉非常,铁逍遥找不到机会发难,只得一路远远跟着,便这样到了降龙寨西的门户重镇行云镇。
隔了小半个时辰,裴英男赶来与他会合。
天已过午,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遥遥望着舒波酒家这座镇上最繁华的酒楼,这酒楼位于镇中的南北大街上,正对十字路口,竟有三层高,在这不足万人的镇上颇为显眼。
此时常齐等人正在那酒楼上点了桌酒菜慢慢地吃酒聊天。裴英男听铁逍遥叙说这四人的来历和武功底细,待听说那老头竟是“秋雨幽魂”黄休,另一个冷家子弟实力还在黄休之上,不由心中犯愁。
铁逍遥斜靠着半堵矮泥墙,懒散地蜷着长腿,一颗颗剥着刚买的盐水花生往嘴里扔,身上灰尘仆仆。若不仔细看五官,这样的闲汉在行云镇上随处可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