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了。”傲风自顾自地蘸着酒水在茶几上写字。深蓝色的瞳孔扫过一缕微光。
“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谨小慎微。目光不留痕迹地扫过傲风指尖下流淌出来的文字。
风已经将字迹销蚀了大半,只依稀见了几个模糊的字眼:冰轮裔。
从字面上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可好奇心驱使下以及复仇心理作祟,对那老一辈人的事情便联想到了这里。
是以错误的开始,也将有错误的结束。
惟愿她幡然醒悟罢!
傲风似是不曾察觉般,仍旧细细描摹,如同釉底彩绘的花纹。
冰轮裔,轮回,依她的眼力,仅是瞥见了这两个字眼,心头自然是疑惑,却因对傲风的排斥性,倒也没问什么,半响无语。
手中琉璃盏却被傲风挪了去,微微笑道:“不曾想素以清新脱俗自居的洛倾墨仙子竟如此喜爱这俗物!”语气轻佻间却夹杂了无边无际的讽刺意味。
“傲风大侠言重了,倾墨不过是有几分姿色而已,却还称不上仙子二字。”话锋一转,嫣然一笑:“论相貌,大侠比我,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呐!”言语间刻意咬住“大侠”二字,该是要套他的托辞罢了。
傲风何等精明,也不在“大侠”二字上纠缠,只轻飘飘地一句:“白凤翎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大侠。”饮下一口佳酿,连眉毛都笑了起来。
洛倾墨果然被引开注意力,迫不及待:“母亲?”
当真是涉世不深,如此好骗!傲风腹诽着,勾起一道狭长的酒窝,笑意盈盈:“不便相告。”说罢,拂袖而去。
“慢着!”她提裙跑过来,拉着傲风的衣角:“你若是玩弄于我倒也罢了,但请告诉我,关于母亲的事情。”
“她事迹太多,又如何说得完呢!”傲风眯起眼睛:“你还是去找一个叫做青袅的人罢!”
“也在落孤山?”
“自然。”笑意更深,细长的丹凤眼里是让人读不懂的缱绻。
“找青袅作甚?”
“她自然也是知情者。”从衣间传来的拉力渐次消失,一抬眼,洛倾墨背着双手直直地看着自己。
“看我作甚?”他自然有些心虚,纤长的身影猛地颤抖了一下。
“但愿你没骗我。”她极为轻佻地跳到空中,脚下是一把通体雪白的剑。
“御剑师功夫不错,燃零剑在你手上倒也不埋没。”
她兀地恍惚了一下,手指搭上额头,鬼使神差般开了口:“好生照顾自己。”
且渡且思
她蹲坐在燃零上,轻轻呢喃:“看来我真是孤陋寡闻了,落孤山这么大,往日竟未发觉,当真可笑。”狂风肆虐,她的白发猎猎飞扬。
临走时,傲风塞给她一份地图,她左右对照,停下剑来,先是驻阳谷。
各灵派中人不乏仙风道骨的人,衣抉飞扬间倒是平添了一丝仙人的气质。
她抬眼,呵,又是一灵派,怪不得她行走几日尽是些牛鼻子道士。渡尘派?未曾听过。修行中各灵派多如牛毛,她未听过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一团闷气堵在胸口迟迟不散,近日里闲来无事打听几番,答案不外乎两种:青袅已死,青袅退出江湖了。
这倒让她惊讶了一番,同时将怒气撒到了傲风身上,但眼不见为净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傲风既然不怕她背后戳脊梁骨,那就由她去吧!
她也不死心,只暗中殷切希望两种流言真相为后者,倒也有迹可循;若是前者,只能怪流年不利,出门未看黄历什么的,修行者都信这套,审时度势是修行者的法宝,委曲求全是上上策。
渡尘谜
她半响不语,也实在是无言可说,她顿了顿,转身走下山,却被一人唤住:“姑娘留步。”
“作甚?”她微微顿着,却不回头看来人。
来人衣袂飘扬,仙风道骨。至少是在世俗中是这般模样。
“姑娘是御剑师吧!”声音沉淀下去,摸不着痕迹。
“落孤山如此之大,御剑师遍地跑,也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