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泽当初给修洁吃那个药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修洁真的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这些早已经料到的话时,成泽还是冷了脸。
一路走来,修洁的心跳得飞快。一面想看看成泽到底能不能有办法,一面又极度害怕他真的有办法救人。
若是他能有办法自然好,至少有一个小兽人的生命能够得到保证,可是他若是真的有办法,那药效早已经超过了正常兽人的能力范围。隐隐间修洁抱有一种希翼,他希望成泽不能救人。
虽然这样的想法已经违背了修洁原本对部落不二的忠心,但是却能够让成泽过这关。
看着身旁倒退而去的风景,修洁捏紧了手心,他要怎么办,阻止成泽吗?修洁眼底深处有些嘲讽,就算他现在阻止成泽又为什么?为了帮助成泽吗?在自己把成泽陷入这个境地之后再主动帮助成泽?
一路上修洁万般思量,但是事情到了现如今的地步早已是无法回头,眼见离着村长家越来越近修洁的头脑中竟是一片空白。
在部落间走了些许时候,几人来到了部落中族医的石屋前。成泽到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好几个人,族医、村长两人自不用说,那受伤雌子家的雄子也在,还有便是陪同他一起出村狩猎的艾伯特也在。艾伯特此时也是一身的血,见到艾伯特如此狼狈成泽不经意间皱了皱眉。
走进族医家大门成泽立刻便看到了那个受伤的雌子,修洁在他背后停住步,道:“村长,我把他带过来了。”
村长见状走上前来,艾伯特本欲说些什么但是村长在这时挥了挥手令他退下。他微有些激动的走到成泽的面前,“成泽,你有办法吗?”激动已经令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成泽越过村长和那个脸色十分难看的雄子,缓缓走到了石床边。屋内已经点了火,因为围墙的事情部落夜里已经不再禁火。炉灶中的火光摇曳,照亮了大半个石屋。
床上的雌子兽人半身都是血红色,胸口处有一道大大的伤口,狰狞不堪。
在火光和门外夕阳的映照下,那雌子的脸看上去更是多了一分惨白和死气,族医说救不回来也是理所应当的。这种深可见骨的伤口,就算是现代设备在手也只能博个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更何况这里连个注射器都没有。
“成泽,你有办法救达斯对不对?”那个受了惊吓的雄子一脸苍白,他的身上也染了不少血,应该是一直呆在那个叫做达斯的雌子身边而染上的。
成泽看了他一眼,坐到了床边。
成泽用匕首挑开达斯身上的兽皮,仔细的把被族医用药草勉强止了血的伤口露出来。族医的药草填在了伤口上,虽然有些止血的作用,但是也只能勉强止血而已,伤口深处还是不断的再往外面溢血。
伤口提议一部分在胸口,成泽仔细查看了伤口发现其实也还好,虽然伤口看上去是很狰狞实际上也十分狰狞,但是至少没伤到心脏和重要的部位,最大的问题只是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
还有达斯他肚子里的小兽人,这种严峻的情况下孩子根本机会不大,除非直接破腹……
这里没有防菌的条件,只能看他的运气了。
看完这一切成泽起身走到了桌子前,拿出竹杯给自己倒了杯水。那水是泡了叶子的,喝在嘴里苦涩得要命,成泽只咽下一口茶就觉得还是阿尔雅泡的茶好喝。
待到口中的苦涩退去,成泽这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他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句:“机会只有一半,能不能活下去我也不能保证。”
这种只有一半几率的话,若是在以前的世界由医生说出来恐怕病人家属都免不了一阵伤感哭嚎,但是在这里不同。成泽此话一出口下一刻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那个叫做柯利弗的雄子再也按捺不住,他几乎是向着成泽飞扑了过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达斯。”
在族医说了达斯没有可能活下去之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达斯必死无疑了。但是没想到成泽居然能够拿出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来。在其他时间一半的几率可能微不足道,可是这是族医说了没有机会活下去的人呀。
那意义那里能够意义?这差多了,差太多了!这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成泽,这话可不能乱说。”族长闻声微微抿嘴,自己的诊断被成泽全盘否定带来的不悦是肯定有的,但是他更加好奇成泽会怎么办。达斯在他看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是这个雄子居然了敢在这时候大夸海口……
若是给了别人希望又没有办法,那……
族长转头去看那个柯利弗,却见对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雌子对雄子都是很重要的,有没有感情暂且不说,那个雌子肚子里可是还有他的孩子呀。作为父亲怎么能够不着急?
村长心中亦是很复杂,成泽呀成泽,你到底还藏着什么让人震惊的本事?
他的视线无意扫过一旁的修洁,却见修洁整张脸都埋在了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复杂光芒的黑眸直直的盯着成泽。
达斯是因为出去狩猎时闪躲不及被野兽抓伤,伤口有些不规则和狰狞外扩把,艾伯特他们把他带回来时又比较仓促,伤口裂开流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