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们也敢来爷面前弄鬼,想黑爷的银子却也不是这么容易。”
这帮人见诡计被识破,也不担忧,反倒一个个转而嬉皮笑脸起来,转变策略,又开始拼命的夸起蒋三爷聪明来,说什么智比诸葛,谋胜子房,却又把蒋三爷给拍得舒服了。
蒋三爷平时出手就大方,既然舒服了,也就不计较他们的那些小花花肠子,反而去身上摸银子,打算赏他们了,不过蒋三爷的银子早被锦香院的那些狐媚子给榨干了,哪里掏的出来半文钱。
蒋三爷摸了半天也没摸出半个子来,也不以为意,笑道:“今日银子花光了,改日再赏你们。”
这些泼皮无不露出一脸的失望之色,但还是不敢怠慢,一面口中继续说着奉承话,一面过来搀扶蒋三爷。
蒋三爷从锦衣卫出来就没有回府,身边没带一个下人,身子又实在无力,只得由着这帮泼皮搀扶,逶迤向平原侯府走去。
走了不久,蒋三爷也清醒了许多,有了些精神,一边听着身边泼皮帮闲的奉承话,一边吹牛胡侃,却忽然见迎面走来三四个人来。
为首的一个面如冠玉,身材修长,肤如凝脂,竟是个女孩儿般漂亮的小公子哥儿,蒋三爷认得,不正是自己昔日把他当成好友,前几日在锦衣府便插了这位好友两刀的贾府二爷贾宝玉吗?
贾仁这几日在家里呆烦了,入宫当差的圣上旨意又未到,所以这才领着冷二郎、贾芸、方褚几人来街上逛逛,解解闷。
蒋三爷起初见了他还有些愧疚,躲躲闪闪想避开,但转而一想,反正他已经被锦衣卫盯上了,而且还是皇上吩咐的,看来这小子在劫难逃,又惧他做什么?
蒋三爷从锦衣府出来便一直呆在锦香院,外面的事一点也不知,只道贾二爷此次是在劫难逃了,再加上他又是侯门之后,便也不惧贾仁。
“出卖了就出卖了吧,难道他还能寻仇不成?”蒋三爷如此想着,便也不躲避了,只把手拱了拱,正要同迎面而来的贾仁打招呼。
谁料贾仁竟理也没理,对他视而不见,径直从旁边走了过去。
蒋三爷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当真怒从心上起,恶相胆边生了,双眼阴沉下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贾衙内心思里只有自己那些姐姐妹妹和美婢们,哪里还记得这个什么平原侯家的蒋三爷,只把他当成一个不认识的痨病鬼罢了,甚至鄙夷的看了的几眼,从他旁边经过,便头也不回。
蒋三爷身边王天杰、王鹏飞两个泼皮素来聪明有眼力劲,只道爷是看方才那几人不顺眼了,就琢磨着要不要上去教训他们一顿,但碍于方才那几人衣着不凡,不敢轻举妄动。
不料蒋三爷阴沉的握了握拳头,却在给他们使眼色,王天杰王鹏飞等泼皮会意,一来有侯门公子撑腰,料想这帮人就算有些来头事后也奈何不得他们,二来见那几个人除了一个大汉,其他都是柔软的小公子,便也不再惧了,发生喊,便一窝蜂的追上了贾仁一伙,将他们围在了正中间。
贾仁正闷的发慌,不想就有不开眼的找上来了,正好可以耍耍,不由竟喜的眉开眼笑。
王天杰和王鹏飞围住了贾仁这伙人,本待先大骂几句折辱一番之后,再上前狂揍他们一顿,这才能让蒋三爷解气,不想方一张口,还没来得及开骂,就见那个领头的少年像在看猴子把戏似的看着他们,笑的好不欢快,不由大怒,喝了声:“无知小儿,当真是找死。”便令一众十几个泼皮,蜂拥而上,要把他挫骨扬灰。
“啊!”
突然一声惊雷般大喝,却是方褚挺身挡在了前面,大骂道:“哪里不开眼的泼皮,跟哪位老大的,活腻了吗?竟敢来挑拨虎须,俺须得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厉害。”
说罢,只见方褚握起他那砂钵般的拳头,须发倒竖,犹如个从地狱下面爬上来的恶煞一般,抖了抖浑身黑熊般的粗肉,踏着地面都似乎有些颤动,冲至那般泼皮中间,逞起威风,如虎入羊群一般,所向无敌。
那帮泼皮本以为寡不敌众,虽然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么一个参天巨汉,但料想众人一拥而上,定能将他制服,不想这巨汉如此厉害,王天杰王鹏飞这帮十几个泼皮围着他,却也不能伤他半根毫毛,反而这伙泼皮之中,冲上去一个就倒下一个,方褚双拳舞动起来,旁边的泼皮挨的便伤,碰着的便晕,实在不可与敌。
王世杰兄弟两便想出攻敌弱点的主意,叫手下泼皮围住这大汉,自己两个却来找后面的贾仁、冷二郎、贾芸三人的麻烦。
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后面那位满脸冷峻的少年,其实比那个凶悍无比的大汉还要恐怖,指望先制服了那个领头少年,让前面那大汉投鼠忌器,好一举拿下。
不过方褚为了在教父面前表现一下,怎由得这两兄弟的计谋得逞?早就握拳转了一圈,将围着他的泼皮逼退,又飞起几脚,反而从后面将王天杰和王鹏飞两兄弟踢倒在了地上。
方褚的拳脚何其重,只把二王踢得倒在地上,吐出两口血来。二王勉强爬起来,却再不敢背对方褚反来找贾仁等后面三个看起来是软柿子的捏了,只得同众泼皮一起来战这凶悍的大汉。
斗得正酣,却不想一辆马车经过,被他们挡住了去路,赶车的是位年纪看来颇大的汉子,呼喝了几句,见没人理会,只得将马车停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