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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和安管事一时不防,却再也来不及将她拉住,都吓得轻呼一声:“不要!”
“啊!”
紧接着却只听宝钗也轻呼了一声,那翩翩起舞的仙娥,白衣飘飘却是拥进了一个宽实温暖的怀抱里。
天地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停滞,空气似乎也已静止。
“二爷!”莺儿一声惊喜的呼唤,却把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唤醒了过来。
宝钗缓缓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那样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他总是这样,好像总能给人带来丝丝的暖意,让人眷恋。
贾宝玉看着一脸憔悴,满眼绝望的宝姐姐,心如刀绞一般难受,哀叹了一声,轻声说道:“宝姐姐这是做什么?”
宝钗只是低下了头去,默默不语。她正被贾宝玉抱着,这一低头却正好埋在了宝玉的胸间。
最是那一低头的妩媚,宝钗那几缕鬓发随风轻抚她的耳垂,宝玉心中一软,慢慢将她拥得更紧。
这时,安管事见如今贾府声势如日中天的二爷,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希望,便慌忙过来将事情始末都像二爷说了一遍。
贾宝玉听了却忽然长叹一声,喃喃说道:“却原来都是我害的。”
他这话不仅让婴儿和安管事都吃了一惊,便是宝钗也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满脸疑惑的望着他。
皇帝的旨意,一向执行如山,迅疾如风,片刻间,凡经手蜂蜜一干人等都已抓住,正往乾清宫押送,听候圣上亲自审问。
贾宝玉当差时间也快到了,已经入了宫来,先往侍卫处去了一趟。
如今圣上在蜂蜜中吃出老鼠屎一事早已传遍整个皇宫,胡珀和刘阿斌听说后,都像见了鬼一样的望着范世杰,一脸的崇拜,范世杰高傲的仰起了头,哈哈大笑着,竟也有一股英雄气概。
贾宝玉进来时,范世杰便立马像只斗胜的公鸡一样,笑着俯视过去。
胡珀和刘阿斌更是在一旁冷嘲热讽不止:“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有点小运气,就不知天高地厚,得瑟的尾巴都翘上天了,如今怎样?原来还是个草包,想跟范兄斗,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贾宝玉见这帮人得瑟的样子,也不理会,只是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便要出门往乾清宫去当差,这时之前那个给他提过醒的侍卫王星走上了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或许王星觉得贾宝玉是个人物,但心里又何曾不是也觉得他行事过于鲁莽了呢?王星对贾宝玉的示好,从起初的看好他,也已变成如今的惋惜了。
贾宝玉向他点头笑了笑,便往乾清宫去了。
贾宝玉如今可以在乾清宫大殿之内侍卫了,这也还要多亏了他的救驾大功,深得圣上信任,否则没个一年半载,新进的侍卫那是不可能有资格在圣上身边护卫的。
贾宝玉从偏门进入乾清宫,只见殿内摆满了桌椅,大华朝几乎最有权势的一帮王公大臣都在这了,可偏偏一个个都静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在圣上的銮座前面,空出一大块来,下面跪着小黄门,库房总领太监、看守太监,蜂蜜运送太监,以及户部经手官吏,还有薛蟠等一干人。
贾宝玉的岗位在大殿一个角落,正好视线能清楚的看到圣上銮座周围,又因为整个大殿静得针落可闻,所以也能听清楚圣上如何盘问这些人。
只听康正帝威严而带着怒气的声音道:“这蜂蜜中为何会有鼠粪,是不是你们玩忽职守?”
下面这干人一听,胆都被吓破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有人便想了,自己平时一直兢兢业业地恪尽职守,这蜂蜜里怎么会有老鼠屎呢?
于是便开始互相指责,都决口不承认是自己的疏忽。
小黄门指着库房总领太监和看守太监道:“蜂蜜是从库房领的,肯定是库房太监玩忽职守,放进了老鼠,这才让蜂蜜中落了鼠粪。”
库房太监忙摇手抵赖,大呼冤枉:“圣上明察,奴才从来都是兢兢业业地恪尽职守,从未敢有过疏忽,库房中连只蚂蚁都没有,更别说是老鼠了。蜂蜜是从户部运来,而又交给了黄门官,奴才以为要么是在运来之前鼠粪就已在里面,要么就是黄门官放进去的。”
黄门官吓了一跳,忙磕头大喊冤枉,运送蜂蜜的太监和户部官吏也跟着大呼冤枉,同库房太监一样,绝不承认老鼠屎是在自己保管的时候掉进去的。
户部为了逃脱干系,自然把薛家也攀咬进来,说道:“鼠粪或许是在薛家保管的时候就已经落在蜂蜜里的。”
薛蟠平时欺负欺负普通百姓倒是很威风,却何曾经过这样大的阵仗?早已吓得七魂六魄都丢了,只顾着磕头,却嘴巴哆哆嗦嗦,一句分辨的话也说不出来,这样子倒像是在认罪似的。如果不是康正帝英明,换了个草包皇帝,恐怕早就不分青红皂白,把他治了罪了。
坐在靠前些的贾政见了这个光景,认为薛家是难逃一劫了,就怕牵连到自己,不由吓得浑身轻轻颤抖,心里不免对那个在自己面前夸下海口,说定要保得薛家周全的儿子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