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的笺纸传上了忠顺王的楼阁,今年佳作频出,惹得楼上的皇亲重臣意见不一,争论不休,虽说文无第一,但众大臣在朝堂上就争惯了的,即使是无伤大雅的诗词好坏之争,他们也不肯落了下风,甚至有些大臣都争得吹胡子瞪眼了。
“哈哈哈”康正帝也不禁止,反而传旨道:“将众爱卿家子侄们的佳作多誊写几份,遍传其他阁楼,让众人鉴赏。”
于是各家楼阁中的家眷们也得一睹台上才子们的大作了,在贾府宝钗、黛玉这些才女可就有的品评了。但她们的意见也各不相同,与忠顺
王府阁楼上争论的王公大臣们一样,也唧唧喳喳讨论不休。
“不想今年佳作如此之多,一时倒难以评出第一来了。”
正当众人都争论不休,无法选出最佳之作时,忍了又忍的范世杰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装了会儿潇洒之后,便把求冯班帮自己的作的诗写了出来。按照圣上吩咐,也誊写了无数份,分传阁楼中鉴赏。
不想此诗作一出,阁楼的争论声便渐渐小了下来,尤其是忠顺王的阁楼上,在经过一段时间安静之后,忽听康正帝龙颜大悦的笑声道:“范公之子果然才华横溢,此诗当为第一。”
“圣上谬赞了,谬赞了”范源自然谦虚,在座列为同僚见圣上都夸赞了,自然忙连声附和,跟在后面夸赞范源教子有方什么的。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冯班果然不愧是大华朝第一诗词大家,范世杰借这首诗作,竟赢得在场所有人好评,一致推举此诗为第一。虽说也有知情人士,清楚这是范世杰找冯班代写的,但诗会上大部分人都是找人代写,又何独他一人?何况范相的权势可不是一般人敢得罪的,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很多人虽心中有些妒忌,但也只能随大流,大肆赞叹不已。
“
虽说这首很不错,但我觉得远远没有林姐姐那首好呢。”在贾府的楼阁之上,众女虽然也承认范世杰这首是诗会上最好的一首,但史湘云却举得不如林黛玉那首《咏海棠》。
“可惜宝哥哥没有参加这次诗会,要不然以林姐姐那首咏海棠,又岂能由着那范家的公子夺魁?”史湘云有些忿忿不平道。
宝钗也认同湘云,点头道:“确实不如林妹妹那首,倒真是可惜了。”
林黛玉闻言低了头,也不言语。
高台之上的范世杰,此时可谓出尽了风头,高台之旁的每个阁楼之上几乎都能听到传来几句夸赞他的诗,或者夸赞他的声音,范世杰背手仰头而立,说不出的风流倜傥,甚至隐隐约约之间,在某些阁楼内,有千金小姐们的尖叫声,人生得风光如此,夫复何求?范世杰一时有些飘飘然了,身轻骨软,说不出的快意。
“切,看这人得意的样子,不就是作了首好诗吗?还不知是不是他作的呢。”这时在一家阁楼上,有个小丫头隔窗望了一眼范世杰,满脸的鄙夷。
这人却是小婵。原来傅试对于自己这个如今已经二十余岁还未出阁的妹妹心存愧疚,便想方设法要让妹妹开心,这次诗会,正好他认识的一个侯爷家在濮山上有阁楼,他便求了一间房间,让自己的妹妹戴着小婵来观诗会解闷。
“要是
贾府那坏小子在,肯定就没他出风头的份了。”经过贾宝玉给她的几次惊艳,小丫头小婵如今只觉得天下间再没那坏小子厉害的人了,虽然嘴上依旧“坏小子”“坏小子”的喊着他,可在心里却是不知怎么佩服,仰慕,外加茶饭不思呢。
傅秋芳捂嘴儿笑了笑,拍了拍可爱的小婵,笑道:“你不是说他是坏小子吗?什么时候她在你眼里成了无所不能的了?”
小婵扭过头去不理她,傅秋芳又笑道:“那贾府小子小聪明是有的呢,但人哪有事事皆通的?我可是听说他如今一首诗也不曾作得,恐怕就算他在这里,作出诗来,也不一定能抵得过这首。”
“那是贾府那坏小子不在,你才这么说,要是他在地话,还不知小姐要怎么期待他的表现呢?”
方才圣驾来的时候,傅秋芳和小婵是隔窗跪着接驾的,自然没有看到随驾的贾宝玉,而且这里又隔着忠顺王那楼较远,贾宝玉又是侍卫在圣上身后,她们即使隔窗而望却也是看清楚的,自然不知贾宝玉其实就在这里。
傅秋芳见小婵竟敢又来用贾府那小子来调侃自己,自然又羞又恼,骂道:“你个小丫头蹄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便来追她。
小婵边跑边笑道:“你就是被我说中了才这样恼的。”
范世杰诗作夺得诗会头筹
,自然要得圣上接见。在忠顺王阁楼上,范世杰山呼万岁,圣上叫他平身,随即便笑呵呵的开始夸赞了他几句。
范世杰起来后听见圣上夸赞,自然是意气风发有些飘飘然,可不想抬头间,竟猛然瞧见圣上身后的贾宝玉,又见贾宝玉脸色那若有若无的笑容,之前的羞辱一瞬间又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