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挥挥手:“这些事叫管家做就行了。我看你多半心里还有根刺吧?其实我们女人就这样儿,怀得晚些,便有人说三道四。其实只要你屋里收个人,别人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淑宁咪咪眼,没说话。
瓜尔佳氏喝了口茶,道:“别以为我是在害你,不过是添个人罢了,她能不能跟二弟在一处,还不是你一句话?只要有这么个人在,别人也没理由再说你什么,总不能管你房里的事吧?”她叹了口气,道:“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什么都是假的,儿子最重要。”
淑宁笑了笑,或许这样做真的会让别人少说自己地闲话,但她不会答应地,这样不但对不起桐英,也会害了另一个女人,更何况,对方是不是值得信任,也是未知之数,她不会天真地以为人人都是小刘氏,再说,老妈开始时对小刘氏也不是完全信任地。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便开口问:“最近德隆和小阿哥可好?”瓜尔佳氏听了便眉开眼笑:“好,小永谦越来越壮了,德隆也比先前乖巧许多,还主动要他五叔教他认字呢。”说了些儿子们的近况,她又换了黑脸:“可惜那个狐狸精的小崽子身体也越来越好了,世子爷宠得跟什么似地,居然还真的上报宗人府,让那只狐狸做侧福晋!”
淑宁早有耳闻,也不好劝什么,只是无意识地摆弄着桌上的纸笔。瓜尔佳氏瞧见,便问是什么,得知是给仆役的福利,便嗤笑道:“用得着么?奴才多的是,少了再补上去就行了,花那么多钱,谁知道是不是养了白眼狼?!”
淑宁知道她先前生产时,有不少仆役站到伊尔根觉罗氏那边,让她十分痛恨,几个月来打死转卖了不少人,想了想,便劝道:“嫂子做事还是不要太过了,传出去名声不好,世子那边只怕也会有想法。”
瓜尔佳氏却不在意的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这么说,烦不烦?”淑宁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但瓜尔佳氏却主动说起了另一件事:“今儿我去雍王府串门子,四福晋告诉我一件事,弟妹可知道是什么?”
淑宁眨眨眼,先前和玉敏在外头碰见时,没听说有什么事啊?
只听得瓜尔佳氏压低了声音道:“好几个王府都向上报了侧福晋的人选,雍郡王府报的是李福晋,听说她生了个儿子。我想起你有个堂姐姐就是他家的妾,就赶着来跟你报个信。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想不出这章的名字…)
二四五、分离
想法?她能有什么想法?难不成还真的能对这种事说什么吗?她还没这个本事。
于是她道:“什么想法都没有,侧福晋这种名号,若不是一开始指婚时就得了册封,便是生有子嗣后由夫婿上报宗人府讨得。我那位二姐姐两样皆无,只不过是家世高些罢了。但那位李福晋却是跟了四阿哥多年,又有一子一女,得到册封也很寻常。这是雍王府的家务事,我理会那么多做什么呀?”
瓜尔佳氏怀疑地看看她,见她神色不似作伪,便笑道:“那就行了。其实我也有些想不明白,四福晋向来不跟外头人提起他们府里的事,怎么就突然跟我说起这事儿来?我原本还以为她跟我一样是为了侧福晋的事心里不高兴,后来才疑心她是要我带话给你。你说这些嫁给皇子的女人心思怎么就那么重呢?”
淑宁停下了喝茶的动作,心中却疑虑顿生。玉敏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在事情公开前暗示自己,好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还是想要试探自己的态度?
这实在是很没意思。淑宁回想起自己这几个月出门少了,连雍王府也只是去过两三回,当中只见过一次婉宁,还是玉敏请她出来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别处见的玉敏,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完全没有要为婉宁撑腰的意思。玉敏的用意是什么?
或许是她想多了吧?说不定玉敏只是想通过自己这边试探一下男爵府地意思?不过这毫无必要。李福晋上位的理由足够充分了不是么?
淑宁懒得再想这些弯弯绕绕的事,也不想再被牵涉进去了,于是只跟瓜尔佳氏谈起两个孩子和实格的功课等事。
不过从瓜尔佳氏的话中,她也知道了由于伊尔根觉罗氏先一步在雅尔江阿面前哭诉,又自认疏忽,加上瓜尔佳氏态度过于强硬,闹得本来能够抓到前者把柄的事,变成了两边各有错处。雅尔江阿虽然怀疑妾室。但又担心妻子要迫害妾室与庶子,因此各打五十大板,瓜尔佳氏虽然重获管家大权,并得回人身自由,但伊尔根觉罗氏也正式上位为侧福晋,在府中形成一个不小的势力。
瓜尔佳氏生气得不行,恨不得把那“小贱人”撕碎了,把伊尔根觉罗氏直接视为死敌,却让简王府的不少下人遭了殃。以往只是嘴坏而不会害人地她。也变得心狠手辣起来。
她离开贝子府的时候,淑宁又劝了一次,让她做事别太过分了,瓜尔佳氏却道:“弟妹。我知道你是善心人,但这种事是有我没她的,心软了,我还能活么?你忘了先前我是怎么九死一生的了?既然她要害我们母子性命,就别怪我心狠!”说罢眼中闪过一道厉光。转身而去。
淑宁很想说自己的意思只是要她别牵连无辜。但想到在对方眼中。只怕那些人没一个是无辜的,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
侧福晋的册封很快下来了。男爵府那边得到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淑宁回娘家看望从保定回家过年的张保与佟氏夫妻时,听说了大伯母那拉氏生病的事。她去探了病,对方却并没有说任何抱怨地话,神色间还有一种仿佛看开了的感觉,颇为平静。
几位嫂子聚在一起闲话时,提起往雍王府送年礼,遇到现在已是媳妇子的俏云,得知婉宁终于确定了庶福晋的名分,雍王府下人也改称她为婉福晋,四福晋还露了口风,允许她有限度地出门。虽说新年大朝是不可能地,但在庶福晋们可以出席的场合,倒是问题不大。
男爵府的媳妇们对于婉宁待遇上的变化看法有些复杂,既觉得是丢脸的事,又有松一口气地感觉。听说五阿哥现在非常宠侧福晋,她们在为媛宁不平地同时,又隐隐有了另一种想法:当五阿哥不再在意婉宁之后,等别人把几年前地事情都忘记以后,婉宁会不会有机会得到四阿哥的青眼呢?毕竟她今年只有二十出头,还很年轻貌美。
淑宁闻言没有吭声。真珍看了满脸好奇的喜塔腊氏一眼,换了话题。
顺宁地任命终于下来了,是男爵府与舒舒觉罗家一起努力的成果,他被外放山东青州府任同知。不管怎么说,终于升上五品了。趁着张保在家,顺宁天天都向他讨教为官秘决,毕竟张保做过同知,而且做得很好,甚至凭着政绩升上知府之位。
淑宁听说后,忙向喜塔腊氏道喜:“青州可是好地方呀,我听说那里的风景特别好,又近海边,离京城也不远。二嫂的日子一定能过得不错。”喜塔腊氏笑得咪了眼:“都是阿玛与姑父帮的忙,那里是个大府,又有姑姑姑父和表弟照应,我心里也很踏实。”她唯一觉得难过的,就是不得不与儿子永瑞暂时分开,将他留给公婆照顾。毕竟孩子还小,又不知道青州那边的情形如何。等到安顿下来后,或许有机会把儿子接过去吧。
李氏在旁边陪着笑,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她何尝不想丈夫外放,又轻松又有机会捞好处,可惜她身肩管家大任,就算庆宁外放为官,她也走不开,平白便宜了小妾们,倒不如让庆宁也留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