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仅,怎么了?」
唉,这女人根本就是来火上浇油的吧……
如果现在朝他直冲过去,他又不打任何手势阻止的话,那狙击手的子弹会不会穿透自己的胸膛,抑或是他仍会像现在这样冷冷看着自己。
陈仅泄气道:「你怎么来了……」
回答他的是电话挂断后的短促信号音。
喂……不是吧!
「那人是谁?」敏感如娜娜胡,也已经发现远处的男人对从来不知道害怕的陈仅来说具有很大影响力。
陈仅这才条件反射似地推了一把身上的娜娜,后者跌坐到松软的沙地上。但那个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过了几秒钟,他整个人自沙滩上纵身而起。然后在原地一边抓头发转圈,一边拨米高的号码。
一接通,陈仅劈头就问:「费因斯为什么会在圣保罗?」
「安德烈马上要搭机去意大利,他说只能在这里逗留两小时,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吧。」
是,见过了,还是很别致的见面会呢!「是你告诉他我在copacababa海滩的?」
米高没有半丝内疚:「我可不是唯一知道你在海滩偷懒的人。他的专机专程在圣保罗逗留两小时,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吧。」
「谢谢你啊木鱼脸,你知道他到了,提前通知我一声会死吗?这次,我真要被你害死了……」
对方不快地问:「你不会又那里惹到安德烈了吧?」
陈仅已经懒得说话,一下按掉了电话,然后拨了两次费因斯的号码,对方都没有接。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又不是捉奸在床,有比哟啊来真的吗?不过好像……每次被他撞上,自己都跟女人在「鬼混」,虽然有几次事实并不是真相,但是对方一副认定你劈腿的样子也很郁卒哪!如果今天这一幕换做是被自己撞到,也会气炸肺吧,根本不会相信他跟那女人没有一腿。
果然,男人德行口碑不好,再怎么转型玩过家家,再真么冰清玉洁都没人信。陈仅你完了。
一定又是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遭报应了。
「阿仅,你没事吧?」
「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表情不自觉地就淡漠疏离了,这令娜娜呆了一下。
「你忘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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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他又机械似地转身过来取,心不在焉地说了句,「我们里约见。」其实陈仅心里可没有半丝责怪娜娜,对于短短数日建立起来的阶级友谊,他可不会由于对方的失误而无故迁怒。像娜娜这种豪爽的女子,她想要什么会勇敢去争取,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看着这个一贯乐观顽强的男人,第一次约会她,却由于一个外人的出现,而选择沮丧地离开,那高大而落寞的背影,令娜娜内心充满了酸楚的不甘。原来也有些人是得不到的,无论你多么自信。
只是那时候的娜娜并不知道,这个她眼中的「外人」对陈仅来说,却可能是这世上极少数可以摆布他喜怒哀乐的人。
费因斯回到车里,秘书诺曼将手机递到上司面前:「他……的电话。」费因斯犹豫了一下,刚伸手去接,诺曼却先一步提醒道,「刚刚波佐部长急电,说罗马的会议提前三小时,我们现在启程还来得及,真的不能再耽误了。」
费因斯的动作一僵,紧接着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神情,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臂,然后点头示意:「回机场吧。」
诺曼看着费因斯缓缓将头转向车窗那边,英俊的侧脸被一抹伤感的阴影覆盖,不由得轻声叹喟:早知道会这样不会,怎么都不应该让飞机转道。
那天晚上,陈仅喝了不少朗姆酒,他以为自己足可以醉得东倒西歪,但当他离开酒吧时,热风袭面,突然又清醒过来。
原来自己也有害怕的时候,那种不确定和模糊的烦心,还真是乱没有真实感的。虽然很在乎自己在豪门中地位,这几乎是男人竞争事业的本能。但也有想过,如果像当然的崔鸣龙那样被流放,自己会不会更轻松些呢?
两人之间的关系总是若即若离跌宕未卜,还真是闹心呀,为他伤怀,为他激动,为他买醉,但其实,他跟费因斯到底算什么呢?
现在的陈仅可不会再觉得自己是被欲望附身才甘心被一个男人上了,但是多余的渴望却是他们之间的障碍和禁忌。暂时,双方都不能要求更多了。
就在他瞎想的时候,一股猛力的冲击从后背袭来,因为没有在第一时间反抗,于是被直接压在小巷的砖墙上,一支疑似枪管的东西顶到他的腰上。
还嫌他不够衰吗?在圣保罗街头遇到劫匪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那些混蛋专门劫妇孺、醉鬼和外国人,不过算这家伙今天不走运,他可没有醉到不能打架。
老子正好有一肚子火没处撒呢,来了个现成的人肉沙包,岂不是天赐良机?
那个一身臭汗的男人掏走了他口袋里剩余的现金,然后一步一步后退:「滚吧。」
「这句话不是应该我说的吗?」陈仅用他夹生的西班牙语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