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琢磨了一下,便道:“她恐怕不是想养八阿哥,倒是有可能借此暗指皇太后。”
“什么?”敬嫔再次拔高了声音,满脸都是惊讶。
德妃这次没有压住脾气,呵斥道:“你这声音再大点,吵得整个永和宫都听得见最好。”
“臣妾这不是太惊讶了吗?”敬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自来熟地凑了过来。
“你想想,她最近是不是总往皇太后那边跑,五阿哥可从来未曾去过她的翊坤宫,母子见面,还得在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她心里能舒服吗?”德妃说道,循循善诱,将敬嫔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导。
“也是这个道理。”敬嫔点头,对德妃的话十分认可。
德妃心中冷笑,这可真是个蠢货,面上却是依旧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再说,她现在就是一个儿子,排行老九,这是改不了的事实,要是她多一个排行在前面一点的儿子呢?”
将说未说,更引得人遐想,敬嫔恍然大悟,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德妃——难道说宜妃想争储?可不是还有太子吗?
但是宜妃得宠,这在后宫独一份,虽说太子是嫡子,但是太子的母亲可并不是受宠的人,早些年有皇上的青梅竹马孝诚仁皇后,后面佟佳氏这位亲亲表妹,中间的宜妃自入宫盛宠。
万一皇上糊涂了,被宜妃的枕头风一吹,未必不会换个太子。
德妃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喝着茶水,放着敬嫔自己想象。
敬嫔越想越害怕,觉得自己窥得什么惊天的机密,但她对德妃也不是十分信任,她此次前来告密,只是想着把德妃拉下水,让德妃和宜妃对立起来,毕竟这两位一个得宠,一个儿子得宠。
“宜妃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有了这个心思?”敬嫔说道。
“以色侍人,终不得长久。”德妃叹了一口气,“这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她凭借好皮囊走上了这个位置,又如何不担心下一个她出现呢?”
敬嫔感觉胸口痛痛的,好似也被扎到了的感觉。
德妃才不管敬嫔的想法,她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行,“她此举,一来暗指皇太后夺人子,二来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正当敬嫔准备附和的时候,德妃又道:“当然这都是本宫随便猜测,做不得真,出了永和宫你就忘了此事。”
敬嫔:……敢情我拱了半天的火就是白拱了哦?
“臣妾觉得德妃娘娘所言甚是,不必为宜妃遮掩其野心。”敬嫔赶紧说道,生怕德妃真的将此事轻轻揭过,又道,“只是咱们猜到了,别人未必知道,可怜皇上还被蒙在鼓里,竟不知自己的枕边人竟是如此。”
终于来到正题了,德妃松了口气,不枉自己陪她演戏这么久,“可惜了。”
“可惜什么?”敬嫔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整蒙了。
“可惜本宫和宜妃素来就有怨怼,若是本宫告知皇上,皇上定然不信,还会以为本宫是在污蔑于她。”德妃幽幽叹息道,一副真的被冤枉了的模样。
敬嫔咬咬下唇,悲伤道:“臣妾常年不见圣颜,更是无处可说。”
蠢货!真到皇上面前去说,他只会觉得你挑拨离间,德妃只能继续说道:“且你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宜妃确有此心,咱们更不可能去查证,毕竟上面还有皇上和皇贵妃呢,怎么都轮不到咱们出手,只是可惜了。”
敬嫔又开始懵逼,“这又可惜什么?”
德妃真是一口气卡在胸口出不来,这是猪油灯盏吗?拨一下亮一下?
这何止是朽木,这还是块蠢木,“可惜皇上和皇贵妃并不知道这件事。”
“臣妾知道这件事怎么解决。”听到德妃的话,敬嫔脑袋里面灵光一闪。
“哦?”德妃看向她,想知道她能相出什么样的法子。
“德妃娘娘不如派人在皇贵妃和皇上路过的地方讲讲悄悄话,这样他们不就知道了吗?”敬嫔说道,为自己想到这种绝妙的主意而骄傲。
德妃语滞,深吸一口气,自己就不该对她的脑子有所期待的,不过此事也不是不可行,得要更加缜密而已。
于是她道:“宜妃出事,后宫之中第一个被查的就是本宫,你当慎刑司的人都是吃素的吗?”
提到慎刑司,敬嫔跟着一个哆嗦,在后宫之中,没有谁不曾听过慎刑司的威名,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是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难道我们就白白地放过这个机会吗?臣妾实属不甘心,她郭络罗氏凭什么能得妃位?”
噢哟,斗志终于起来了,眼看中敬嫔愤懑的神色,德妃勾了勾嘴角,只要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宫和她争斗已久,皇上哪次不是偏向她,要本宫说,你且忍忍,毕竟她平日也就是嘲讽你两句而已。”
不说还好,一说敬嫔就格外地来气,今日郭络罗氏竟然大着脸当着一众妃嫔的面说她长得丑,可真是气煞人也。
可惜敬嫔忘记了,宜妃点没有点名道姓说她,是她自己冲上去认领了那个嘲讽,却又反过来说宜妃的不是。
毕竟宜妃的话翻译一下就是:恕我直言,在座各位都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