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当晚小贵子去太医院请太医给四阿哥诊脉,来的正是赵敬,据赵敬所言,太医院的院使给四阿哥看完后就感染了风寒,其他人应该亦没空前来。”郭宜重点强调了一下“看完病后”。
言下之意很明显,人家看完之后觉得你儿子小命不保了,都不想沾边儿。
康熙的脸色果然黑了,“梁九功,叫陈院正过来,还有太医院的脉案一起带过来。”
“就算是赵敬是给四阿哥看病,就也不代表他们没有私情,不然为何赵太医要在皇上南巡回来之前回乡丁忧?”安答应振振有词说道。
赵敬回乡丁忧了?
郭宜心中起了疑惑,这个时间节点太巧了,是赵敬故意为之,还是有人借赵敬丁忧之事故意为之?
“安答应这意思是赵敬回乡丁忧之事是假的?”郭宜说道,古人看重孝道,诅咒父母亡故乃是大不敬,赵敬应该不会在这个事情上撒谎。
但是,事无绝对,郭宜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是真是假又有何……”
“当然有关系,真就是真,假就是假,若是假的,可就是欺君之罪,难道安答应为了栽赃嫁祸本宫,连欺君之罪也不在乎了吗?”郭宜一字一顿地说道,眉梢一挑,往日圆润可爱的眼睛顿时凌厉了起来。
安答应一下子慌了,“臣妾没有,赵敬丁忧之事肯定是假的,不然宜妃为何要将隆福门的奴才调走?还不是因为你心虚了?”
听到安答应这话,郭宜忍不住面露讶异,此事并非她所为,但是安答应言之凿凿的样子,不像是捏造的事实。
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莫非此次有黄雀在后,想要将她们一网打尽?
“皇上,隆福门的奴才的确不是臣妾所为。”郭宜说道,原身都没有这个能耐,她哪里能搞得定,只能说幕后之人高看她了。
“贵妃,你说说看。”此事发生在贵妃执掌宫务的时候,康熙问她是最适合不过了。
钮祜禄氏正欲起身,康熙又道:“坐着说。”
“回皇上的话,此事起因乃是当晚值夜的奴才意外摔断了腿,臣妾这才让人换了新的守门人。”钮祜禄氏说道。
内务府来通报的时候,她便多问了几句是否有异常,得到的答案是宜妃曾经深夜出过隆福门去了阿哥所,便让内务府的人调查了一番,真相是什么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什么意外?肯定是宜妃所为!”安答应瞪着宜妃说道,神色笃定。
“臣妾之前让内务府的人去调查了,是意外还是人为上尚不好定论,都怪臣妾忙着年宴,未能及时督促出结果。”钮祜禄氏起身行礼道,“此事是臣妾之过,望皇上恕罪。”
康熙看了她一眼,“罢了,宫中事务繁忙,此前你也未曾操持宫务,不甚熟练,又如何能提前预料到此等小事牵扯众多。”
“臣妾多谢皇上体谅。”钮祜禄氏说道,到底是宫务不熟练,还是不想蹚浑水,亦或是故意放纵,只有她自己心里知晓,总不过是一念之差。
“梁九功,让赵齐来一趟,如此小事,月余都没有结果,朕看他这位置是不想要了吧。”康熙说道,对着贵妃宽容大度,对着内务府的奴才可就没有这个好脾气了。
梁九功招了招手,叫跟前的太监去找赵齐。
赵齐正在慎刑司和同僚聊天吹牛,忽然听到皇上的召见,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坐直了身子慌道:“皇上怎么突然想着召见我了?”
说着,给前来传话的太监塞了一锭银子,那太监收下来后,道:“月余之前,隆福门有个奴才摔断了腿,皇上今日问起此事,想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若是人为,是何人所为?”
赵齐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事儿,连忙问下面的人,“这事儿是你们谁接的?”
“是奴才接的,奴才见没有人来过问,以为此事就过了,这寒冬腊月的,摔断腿不是常有的事情吗?”一个下属站了出来。
赵齐猛地呼了他的帽子一巴掌,打得他头一歪,骂道:“你个偷奸耍滑的狗东西,还有理儿了?找死可别连累我,赶紧去查查看是怎么回事。”
“是。”下属赶紧出了门,一边匆匆走着,一边犯愁。
这都一个多月了,那奴才的断腿估计都已经好了,真要有什么线索也早就没了,还怎么查?
只希望那人还知道点什么吧,不然他怎么跟赵大人交差?
哎哟,这都快过年了都不让人省心。
看着属下走了,赵齐收起了凶神恶煞的表情,换上可亲的笑容,“劳烦公公透漏个信儿,皇上觉得此事是人为还是意外呢?”
“皇上的心意,咱们做奴才的怎么敢猜测呢。”太监一脸正直地说道,好似刚才收人钱财的不是他。
赵齐神情一怔,立马又掏出了一个荷包要塞给太监,却被太监伸手挡住了。
“赵大人,非是不告诉你,而是此事牵扯后宫,兹事体大,怎能随意揣测呢?”太监说道,收点小礼,梁公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拿着钱财猜测圣意,梁公公可不得扒了他这层皮?
一听牵扯到后宫,赵齐心中拔凉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