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笑笑,捋了捋他的头发,“哦,没有啊。“
贺嘉时简直莫名其妙,他气道,“你不困么?我好困了,快点关灯去!”
于是秦言便起身把灯关上,他就着月光,趟回到贺嘉时的身边。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他俩又去建材城买了新家具,换了新空调和热水器,弄完这些,一整天又过去了。
陶英这套房子是典型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只有五十几平,却硬是隔出了两室一厅来,而主卧里,还有个小小的阳台。
秦言环视着自己打理好的房子,突然忍不住说,“要不然……以后你住我这儿?”
秦言说完这话,贺嘉时愣住了,心里酸酸甜甜的。
他自然知道秦言一个人住在这里会很孤单,可他的父母、他的姐姐都在n市,他们一家就住在省实验的附近,这样一来,他又有什么理由赖在秦言这里呢?
以前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时,爷爷奶奶对他冷漠疏离,可这次,他是住在自己家里啊。
他就要像其他人一样,跟自己的爸爸、妈妈、姐姐生活在一起了啊。
贺嘉时嗫喏了片刻,“我……我肯定会来陪你的。”
秦言也一愣,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去,心中想的却是贺嘉时往后的日子会有多辛苦。
贺嘉时以为秦言生自己的气了,或是又伤心难过了,于是挠了挠头发,习惯性地哄道,“咱们天天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自习,就睡觉的工夫分开。”
“其实也没几个小时啊,十点放学,路上就要花上二十分的时间,每天也就十个小时不在一块儿。”
贺嘉时生怕秦言多想,怕他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耐着性子劝道,“再说了,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我肯定陪你说话。”
秦言笑笑,表情有点悲哀。
他不只是怕自己孤单,他还怕贺嘉时在家里受欺负。
这一刻,秦言心中不由得遗憾,遗憾自己与贺嘉时只是朋友而已。
贺嘉时治愈了他丧母以后的痛苦煎熬,而他也在漫长的成长中填补了贺嘉时在亲情上的空白,或者说,他试图填补着贺嘉时的空白。
只不过,再重要、再亲密的朋友,也没办法全然替代亲人的位置。
关上门、回到家,他们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过,这也许就是人必须用尽一生来修炼的功课吧,他们已经长大了,总要学着自己治愈自己,自己填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