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时吼完这句话,自己的手都是颤的。他脾气烂,但向来很少冲秦言发火,特别是陶英去世以后,他一直尽量忍让着秦言。
路上有学生停下来看他们,还有几个好奇心重的对他们指指点点。
贺嘉时更是火大,他朝那几个对他俩品头论足的家伙喊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的?!”
贺嘉时长得又高又壮,满脸戾气一看就不好惹,刚一放话出来,围观的人就都散了。
秦言觉得有些尴尬,也有些难为情,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愣了几秒钟,而后叹了口气,朝贺嘉时走了两步,拉了一下贺嘉时的袖子,小声埋怨道,“不让我跟着你?”
这是个十足的、示弱的姿势,让贺嘉时一时有点难过,不过,他仍气恼着秦言,用力别过头去。
秦言看着他的侧脸,小声问,“不跟我一起回家了?”
刹那间,贺嘉时心中的怨怼便消散了一半,然而,这怒火一旦露出消退的疲势,委屈便开始在贺嘉时心里肆虐了。
他用力捏了一下秦言的脖子,“你到底向着谁啊?我问你你到底向着谁啊!不理我也就罢了,你还跟刘东一直说说说。”
秦言有点无奈,他忍不住揉了揉贺嘉时乱糟糟的头发,“我当然是向着你了!刘东算个什么东西啊,我怎么可能向着他?”
听了秦言的话,贺嘉时终于冷静下来。
于是,秦言便拽着贺嘉时的袖子,拉着贺嘉时走到路上的报亭后面,捏着他的耳朵,小声骂道,“你发什么神经!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理你了?”
贺嘉时扯着嗓子喊疼,却压根没反抗,过了一会儿,等秦言把他放开,他才说,“我传给你的纸条,你都不回。你是不是很乐意跟刘东坐一块儿?是不是摆脱了我很开心?”
秦言揉揉自己的睛明穴,怒道,“我那不是回了!”
贺嘉时愤怒又委屈,“写六个点算回?你糊弄谁呢!”
秦言知道他开玩笑,也没太当真,只微微叹了口气,用手背摩挲了一下贺嘉时的两腮,“你这又是吃得哪门子的醋啊……”
贺嘉时哼哼了两声,撇过头去不看他。
秦言苦口婆心,“大家都是同学,收收你的脾气。别今天得罪这个,明天惹了那个,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贺嘉时最烦旁人说教,他起初气都消了大半,听了秦言这话,心里又烦躁起来,他皱着眉头,抿着嘴,不愿意搭理秦言。
秦言看贺嘉时这态度,自己也心急气燥,压着声音说,“我是为你好,你别不知好歹,你这性格快改改吧。”
贺嘉时的眼神顿时变得冷漠起来,他最恨的,就是一句“我是为你好”。
小时候,他哭着闹着对爷爷奶奶说“我要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是怎么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