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总觉着有些不对。
特别是瞧见谢今澜低头抚着云玳的乌发,像是一对鹣鲽情深的爱侣时,那种不对更深了几分。
就像是——
故意做给他看的。
否则以他们二人如今在国公府的关系,怎会大喇喇的在外人跟前如此不避讳。
楚彦眯着眼,“看来今澜很是喜欢云姑娘。”
谢今澜面不改色,“自然。”
楚彦低头轻嗤一声,怀疑骤增却故作讶异的指了指云玳的身后,“那是什么?”
“我方才瞧见树上掉下来一个黑点,从云姑娘的领子钻进去了,莫不是蜘蛛?”
云玳身体一僵,谢今澜感受到了。
“云姑娘这细皮嫩肉的可不能被咬了,今澜,你快些替云姑娘将蜘蛛抓出来啊。”
若当真有些什么,自不怕肌肤相亲。
楚彦好整以暇的看着。
云玳从前生活的地方常常都能瞧见虫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并不害怕,可她被蜘蛛吓过,黑影落在脸上,手一挥便消失不见的恐惧她现在都还记得。
如今听见这二字都脊背生寒。
谢今澜眸色一冷,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安抚她,“别怕,他骗你的。”
骗、骗她的?
云玳僵硬一瞬,反应过来之后,被戏弄的怒火随之而来。
谢今澜假意替她抚了抚后背,“楚兄,别吓她。”
楚彦正欲乘胜追击,非要将这二人的关系辨个明白时,东南从门外进来,怀中还抱着个木盒子。
“世子,您上回说适合云姑娘的簪子,冯叔在珍宝阁挑了一些送来。”
谢今澜安抚云玳的手一顿,目光看向东南手中的木盒。
木盒上雕刻着半开的芙蓉花,比巴掌还要大一些的盒子里装着好些首饰,但无一例外,都是东珠玛瑙一类的物件儿,晶莹剔透又不失灵动精致。
谢今澜仔细琢磨了一下,顿时明白冯叔误会了什么。
不过,送的倒是恰到好处。
那盒子里的一只银丝掐花步摇被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步摇上坠着的小东珠,饱满圆润,谢今澜抚袖抬手,缓慢的插在云玳的发髻上。
末了,又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坠着的东珠。
楚彦常年混迹胭脂乡,自然认得出来那步摇的品相着实是出自珍宝阁之手。
前些时日他身边的侍儿还向他讨要过这根步摇,待他派人去寻时,被告知已经让人买走了。
这步摇确实适合云玳,无论时间还是说辞都天衣无缝。
楚彦虽对云玳有兴致,却也没想从谢今澜手中抢人,于是方才还活泛的心思顿时销声匿迹,兴致缺缺。
竟当真是郎情妾意,没有骗他。
楚彦敷衍的夸赞道:“今澜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