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见状,忙道:“格前辈,这是我中原汉人之间的事情,前辈南诏英雄,远来是客,怕是不便插手!”
格昭仁哼了一声,道:“格某便要插手,你能奈我何,哼哼。这几日净空大师盛情款待,格某无以为报,帮着大师教训教训些无知小子,算是略报盛情。”说着,转向刀布江道:“刀老鬼,你怎么样?”
刀布江嘿嘿嘿笑几声,本待拒绝,一转眼间,只见女儿刀红英呆呆的望着岳中影,脸上微微露出一股笑来,他心中一动,仰天大笑,道:“小弟自然唯格老兄是从。”
说着,右手微扬,几道黑影打向法印诸人。
岳中影方要举剑来格,却见法印诸人喉头一声吱吱乱叫,几个中了刀红英僵尸粉之毒的,尽数委顿在地。
原来,刀布江这几道黑影正是僵尸粉的解药,沾着皮肤,便立时渗入。
刀布江大手一挥,五毒教众尽数护在了众僧另一侧,同双剑门诸人交相呼应。
李璟见净空得岳中影、格昭仁、刀布江等人相助,人数已在己方之上,虽然己方诸人武功皆在对方之上,但胜负之数却在两可之间,不由得眉头一皱,转眼见向俊尚在身旁,当即道:“向鹰王,你站在哪一边?”
向俊方才放出了焰火,本是召集部属的信号,心想部属一到,眼前这些人虽然武艺高强,却也可轻易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此时他不住向外张望,却始终不见属下身影,心中已经是暗暗着急,忽听李璟出口相询,言语中暗有拉拢之意,当即道:“向某是大蜀的官,于大唐之事,似乎不便置喙。”
李璟见他暗有坐收渔利之意,都暗骂他无耻,但想他此时置身事外,未尝不是件好事,当下便要开口。
却见向俊身后忽然转出一人,附在向俊耳边,说了几句。
向俊一听,立时精神大振,向李璟道:“向某对大唐之事,自然不便出面,然而此事却在我大蜀国内,向某身为大蜀之官,置身事外,岂不有亏职守。”
李璟见他突然变脸,不知何意,道:“那向大人意欲如何?”
向俊大笑一声,脸色突然一冷,道:“蜀、唐之间,本属敌对,今日李昇偏偏送他了宝贝太子前来送死,这奇功一件,向某岂肯错过?更何况还有前唐琼王殿下,前南诏舜化成殿下,这不世奇功在此,殿下,您觉得向某意欲如何呢?”
李璟尚未开口,他身边姓莫的那老者己向前笑道:“向鹰王,就凭你想留住我家主人,你不觉得是痴人说梦吗?”
向俊道:“莫东声,别人怕你河东龙王,向某可不怕你。”
莫东声笑道:“是吗,那好,那好,向鹰王,那老子再领教领教你鹰爪功的厉害,来,来,来,你能接得了老子五十招,老子脑袋揪下来给你当夜壶。”说着,便要向前动手。
向俊向后一退,大喝道:“现身!”他一声喝出,猛见寺内四下里突然间涌出数百名官兵,将众人团团围住。人人强弓硬弩,齐齐指向众人。
莫东声一惊,喝道:“向俊,你还要不要脸?”
向俊一脸奸笑,指着南思诏,道:“怎么,向某是朝廷命官,奉命捉拿要犯,又不是什么武林纷争,有什么要不要脸的?”说着,转向南思昭,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南大人,舜化成殿下,是你要跟向某走呢,还是连累着这么多人一起为你陪葬,嘿嘿嘿,以你南诏殿下的身份,有这么多人为你陪葬,倒算是十分的相宜啊。”
岳中影见围寺的士兵约有数百名之众,若是强突,武功高强者脱身不难,而云光寺众人及双剑门、五毒教门下必然伤亡极重,为今之计,如能突施奇袭,将向俊擒在手中,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当下乘着向俊得意之计,缓缓移步,向向俊靠近。
却不料向俊十分地狡猾,岳中影方迈出一步,向俊目光却已经向他这边射来。岳中影心中微感失望,住了脚步。
向俊这才又道:“如何,南大人,您考虑清楚了吗?”
南思昭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自是早知今日,倒也并不如何恐惧,缓缓从众僧间走出。
岳中影忙拦在身前,道:“南大哥,你……”
南思昭微微一笑,道:“岳兄弟,南大哥早是必死之人,偷活人世三十余年,早已感念上苍厚恩,对生死早已经不萦于心了,岳兄弟不必为南某担忧。”说着,径自到净空前,缓缓跪倒,轻声道:“师父,弟子前日诵经,有不解不悟处,求吾师点化。”
净空点了点头,席地而坐,道:“你有何迷茫,但说于为师,为师自当助你早证大道。”
南思昭道:“弟子不敢妄求证道,只是弟子昔日罪孽深重,唯愿忏悔前过,洗尽罪孽,可是弟子深陷苦海,冤孽深重,无力回头,求吾师慈悲。”
净空道:“世人只知悔改前过,却不知勤修已身,免生后过。前过虽忏,后过又生,有何忏悔之功。唯以清净之心去之!”
南思昭伏身道:“弟子纵有此心,但外魔即重,弟子缘浅德弱,不能尽除外魔,求吾师相助。”净空道:“我来问你,你意欲如何抵犁御外魔。”南思昭道:“与其扬汤以止沸,莫若釜底抽薪。烦恼多苦,解脱为乐。”
净空微微一叹,道:“你想清楚了?”南思昭连连叩首,颤声道:“求师父大恩,求师父大恩。”净空点点头,道:“好,愿你早脱苦海,得证大道。”
说着,右手扬起,在半空中微微一顿,一掌拍在南思昭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