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同幽灵一般,悄然无声地走向那扇冰冷而坚固的铁门。云君羽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轻声提议道:“让鹿晏殊第一个出去吧。”然而,傅淮安心中却涌起一丝不忍之情。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桃木剑剑柄,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
傅淮安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不,我来打头阵!君羽,你带着念薇跟在后面,晏殊排在第二位。”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决然的勇气。
话音未落,傅淮安毫不犹豫地伸手拧动铁门的转轮。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铁门缓缓打开。菀菀早已在门外焦急地等待多时,当门开启的瞬间,她猛地伸出双臂,企图穿透傅淮安的肩膀。
傅淮安瞪大双眼,毫不退缩地握紧桃木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刺向菀菀的心口窝。菀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桃木剑的力量击退数步。
她那双原本空洞无物的眼眶,此刻竟然流淌出鲜红的血泪。当她看到站在傅淮安身后的鹿晏殊时,泪水更是如决堤般涌出。眼前的这个孩子,面容与梅梅如出一辙,尤其是那眉宇之间的神韵,更是酷似无比。
菀菀缓缓地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目光如炬般死死盯着眼前那柄散发着淡淡桃木香气的宝剑,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愕与愤怒:“你究竟为何能将梅梅的佩剑抽离而出?难道说……你便是那位传说中的有缘之人?”菀菀瞪大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但当她瞧见梅梅的儿子与云君羽等人毫发无损地从里面走出来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迷茫。
此刻,菀菀的内心犹如被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撕扯着。一方面,她对鹿航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恨之入骨,而这个孩子恰恰是他的骨肉;另一方面,这孩子又是梅梅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菀菀紧咬双唇,双手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就在这时,菀菀注意到了站在孩子身前、将其紧紧护住的傅淮安。只见傅淮安面色苍白如纸,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已泛起一层诡异的青紫色,显然是受到了严重的尸毒侵蚀。那可怕的毒素正迅速在他体内扩散开来,仿佛要吞噬掉他所有的生机。
云君羽和念薇两人脸上的神情都变得十分凝重,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深深的疑虑与不安。很明显,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念薇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她瞪大双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对着菀菀高声喊道:“阿姨,您究竟为何将我们诱骗至此?难道只是为了欺骗我们吗?而且,您居然害得淮安哥哥身中尸毒!之前您明明说过此处有解药,可如今呢?难道您还要继续欺骗我们不成!”
云君羽则显得较为冷静,但他的眉头依旧紧紧皱起。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身体虚弱的傅淮安,缓缓走到一张椅子前,轻轻地让傅淮安坐下。自得知那具尸骨竟然是个背信弃义之人后,云君羽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走出房间时,他特地回头看了一眼,当看到那具尸骨已被菀菀发泄完愤恨之后,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傅淮安的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热量,他的体温正以惊人的速度消散着。就在刚刚,那致命的一击犹如耗尽了他全身的力量,此刻的傅淮安显得无比虚弱。他的双眼布满了乌黑的阴影,整个人不停地战栗着,仿佛被一股无法抵御的寒冷所笼罩。这种寒冷深入骨髓,令他如坠冰窟,难以忍受。
菀菀目睹着傅淮安如此痛苦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忧虑和心疼,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突然,她想起了不久前在后院里瞥见的那一缸糯米。或许,这能成为拯救傅淮安的关键。于是,怀着满心的愧疚,菀菀急切地将糯米所在的位置告知给了云君羽。
得到消息后的云君羽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抱起傅淮安朝着后院飞奔而去。而站在一旁的念薇,则默默地注视着菀菀望向鹿晏殊时流露出的那种充满慈爱的目光,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说,这菀菀竟然爱上了那个叫梅梅的人?否则,又怎会让我们去冒这么大的风险,仅仅只是为了寻找这个孩子呢!”想到这里,念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满。
念薇心急如焚地紧跟着跑向后院,当她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只见云君羽已经将傅淮安小心翼翼地放入了一个装满糯米的大缸之中。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些原本洁白如雪的糯米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漆黑一片,并开始焦糊起来。
而此时的傅淮安,身体依然不停地颤抖着,仿佛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折磨。云君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他无法忍受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承受这样的苦难,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
毫不犹豫地,云君羽转身冲进屋内,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迅速冲到鹿晏殊面前,伸出双手紧紧掐住了她那纤细的脖颈。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愤恨和恼怒,声音低沉而又威严地质问着菀菀:“菀菀啊,我一直都视你为挚友,对你深信不疑。可现在呢?我能进入那个你无法涉足之地,成功找回了梅梅的孩子。倘若傅淮安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梅梅这仅存于世的血脉,也休想活命!”说罢,他手上的力道不禁又加重了几分,似乎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鹿晏殊面色苍白如纸,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折磨。他紧紧咬着牙关,试图抵御那股汹涌而来的不适感,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把利剑刺痛着他的胸膛。菀菀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疼之色。
就在这时,菀菀突然想起了一个办法,她急忙说道:“只要取一些鹿晏殊的鲜血,将其混入符纸之中,再让傅淮安喝下,他便能够恢复如初!”话音刚落,正巧走进屋内的念薇听闻此言,二话不说开始在房间内四处寻找起符纸来。经过一番翻箱倒柜之后,终于,念薇在床底下发现了几张泛黄的符纸以及一只破旧不堪的碗。
见此情形,云君羽毫不犹豫地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鱼骨刀,小心翼翼地朝着鹿晏殊的手臂轻轻一划。刹那间,一道猩红的口子出现在鹿晏殊白皙的肌肤之上,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淌而下,滴入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破碗之中。紧接着,云君羽又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符纸放入碗中,使其完全浸泡在血水之中。
完成这些步骤后,念薇赶忙接过碗,快步走到傅淮安身旁,小心翼翼地将碗中的血水灌入他的口中。令人惊奇的是,正如菀菀所言,当傅淮安喝下这碗特殊的药水后不久,原本被菀菀所伤之处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很快便恢复如初。看到这一幕,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念薇和云君羽的心中却对菀菀很不满,傅淮安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却也经不住刚刚的折磨在糯米缸里晕了过去,云君羽握着梅梅的桃木剑直接冲向了菀菀,此刻他已经不顾菀菀是他曾经的挚友,他只想为傅淮安报仇。
菀菀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云君羽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然而,此刻的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因为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躯如同烟雾一般缓缓消散在那把桃木剑之上。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角滑落,仿佛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告别。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鹿晏殊竟也伴随着菀菀的消逝而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原本熟悉的景象开始迅速扭曲、变形,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着一般。眨眼间,一个全新的环境展现在众人面前。
在前方不远处,一道明亮的光芒刺破黑暗,宛如黎明时分的第一缕曙光。云君羽紧紧地拥抱着怀中的傅淮安,目光坚定而温柔;念薇则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欣慰。三人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朝着那道亮光走去。当他们终于踏入那片光明之中时,一辆熟悉的客车出现在眼前。这辆车正是当初将他们带到此地的交通工具,如今它似乎正等待着他们重新踏上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