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桌前坐定,我仍是觉得十分的开心,知道自己爱这个男人,也知道自己的爱一点也不伟大,但我知道,在这举目无亲的古代,他爱我、宠我、放任我自由,这便足够了,足够让我爱上他。当然,我是不会告诉他的,有人说相爱的人应当坦白的说出爱意。但是……爱情一旦变成了你浓我浓,一天相互说上一百遍‘我爱你’,神仙也厌倦。他那样的人,或许不会倦,但定会更加的骄傲的。
不由得‘扑哧’一笑,提笑写道:“桀郎好雅兴,鱼传尺素还不忘加盖玉玺,嗯,果真够分量。
江南山好、水好、人更好,但我不准备在这里一一细说,毕竟整个江山都是你的,听说你当太子时,也喜欢外出巡游的,所以我知道的,你大约也知道,我来过的地方,估计你都来过,多说无益。江南风光无限有,桀郎有无意向来个圣驾出游?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为自身套上一副枷锁,紧紧囚在牢笼里,不能动弹,也算是庸人自扰。但桀郎如此待我,这枷锁总有自行脱落的一天,待我回家时,便是拨开云雾的日子,到时,希望桀郎不会嫌我矫情又难缠便好。
牡丹不是为我而开放,它们是你种的,你精心呵护长大的,所以是为你而开……我暂时不回来,想去楚地长沙一游,曾在梦中见过楚地风光,醒后仍是十分的眼羡,此次出门,想一偿宿愿……这回不带你的侍卫军们出门了,带着陈一陈二,并20来个精选侍卫出去,其他的人,留在南京罢,待我从长沙回来便回家。
……偏要在信封上注明‘桀郎’亲启等字样,最好是让那些个想在你身边捞份位的女人看见,哼,看谁敢吭声?我拿着蟠龙玉佩灭了她!”
把信纸装在信封里,果真在封面上写‘桀郎亲启’等字样,又自个得意了一回,拿浆糊封住。又看了看一旁他的来信,背面明晃晃的玉玺标志看着闪眼,眼睛骨碌四转,一时恶向胆边生,索性取下一直乖乖挂在襦裙旁压幅的蟠龙玉佩,在红砂印泥里按了按,狠狠地在封口住按了下去,那上面栩栩如生的龙型图案居然看起来不错,拿起信封哈哈大笑,大声唤绿萼进来。
绿萼闻声而入,见到一团乱的桌子,随意丢在印泥里的蟠龙玉佩大惊,急急扑了过来惊叫:“小祖宗,这个玉佩哪能这样玩?”见她不同以往的焦虑神情,不由得奇怪:“这玉佩怎么啦?”
她抢救起玉佩,小心的从书柜里拿过一条新帕子,认真的擦拭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主子您不知道,早两日周统领说漏了嘴,奴婢才知道这蟠龙玉佩是圣祖皇帝遗下来的‘如朕亲临’的信物,在紧迫情势下可以调集国内四成的兵力。”
汗,这个东西果然不好玩,我大咧咧的带着它出门也不是一两回了,周勃又特地跑到绿萼面前‘说漏嘴’,想必这玩意儿,相当于一块兵符了。
我就奇怪,嘉靖这死鬼,好玩不好玩,干嘛拿这烫手的山芋给我?就不怕我拿着鸡毛当令箭?咳……不对,是拿着令箭当鸡毛……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就不怕我造反么?
嗯……不对,万一我还没造反,被有心人看见了,哪还有我的好日子过?到时还不会一天到晚的鸡飞狗跳?我还玩个鬼啊!
赔笑的看着娇嗔的绿萼,我扬了扬手里的信:“这不是你来我往么?”
她叹了叹:“主子,这么重要的东西,也就您拿它不当回事,罢了,奴婢给您弄干净得了。”什么不当回事呀,我根本不知道它是一回事好不好?还以为只是皇帝的随身物,挂着只能起显摆的作用而已。
我看了看她小心擦拭的动作,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是玉的呢?要是万一我不小心摔着了,它会不会碎?”
估摸着我的眼神里的歹意太过明显,绿萼把玉佩拿得离我远些,一脸的警觉:“主子,您想怎地?”又想了想,红着脸笑道:“主子今天怎么这么……顽皮?陛下万岁又给您说好话了罢?”
我笑了笑,是呵,今天太过喜形于色,做人啊,还是收敛些好。接过绿萼已经擦拭好的玉佩,把信递给她,嘱咐道:“明儿一大早,把这信给周勃递过去,让他第一时间传回京里,不得有误。”
她点了点头,拿过信封封面一瞧,见上边的字样,一时又面红耳赤,却是掩不住满脸的笑意。
嗯,太晚了,还是睡觉去罢,看样子,明天是个好天气呢!
……
心情好,自然睡得实在是舒坦,睁开眼已是艳阳高照了,唉,南方的夏末,总是热得不象话,还好屋子里的冰块充足,不然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然而转念一想:当初在21世纪读书的时候,在火炉子长沙,夏季最热的时候,四个女孩子睡一间寝室,只有一个吊扇,吹来吹去尽是热风,整晚上都睡不大踏实,都是早早的起来,打起冷水直接洗个起床澡,或是起晚了,连澡都不洗的,仍是兴高采烈的直奔教室,也没见着这般矫情,天天喜笑颜开的,嘻嘻哈哈,日子过得十分痛快,如今在旧社会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番,待瞌睡全消,正要唤绯红打洗脸水。哪知绯红急急忙忙的敲门进来,见我醒了,一脸不自然的笑:“主子,赵老夫子在前院求见主子。”见她的神色,我便知道定是召涵那小家伙又有麻烦了。
无奈的摇摇头,绿萼此刻也赶了进来笑秉:“主子,我把信拿给周统领了,他让我转告主子,两日之内一定送抵京。”衬着她二人,洗漱完毕,穿了一件常服,和绯红一道上前院来。
一路上不禁笑思:这个赵老夫子是南京一带极有名的夫子,这回肯前来教他,实在是卖了……许多人的面子。然而涵儿这家伙,聪明得紧,两个月下来,便觉得他古板无趣,经常时不时的耍小聪明为难他。这类似的夫子投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唉,怎么办呢?
自从出京后,他便日渐活泼起来,那性子竟越来越似他的父亲,我很困惑,虽然聪明一些,我也很自得,但心眼太大,着实另人担心。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他学什么东西,只是想通过知识能使他了解,并不一定非得要位及至尊才算数。
思绪间已到正厅门口,只见那赵老夫子正在厅中焦急的走来走去,涵儿却知这次又惊动了我,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
赵老夫子见我进来,站起来一脸的愤愤然:“王妃娘娘明见,小世子睿智非凡,老夫愚钝,不敢屈材。”我欠身一笑,示意给老夫子奉上进贡的好茶,待他喝过茶,气消了不少,才缓缓开口:“老夫子这话怎么说?”他皱皱眉:“老夫不敢自称学富五车,好歹也是饱读诗书,小世子居然……居然……言者谆谆,听者藐藐,唉!娘娘还是另请高明罢!”见他不似虚伪狡诈之人,也难为他一大把年纪还被小涵捉弄,看样子
我咳了一声:“敝子顽劣,让先生费心了,既然如此,先生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待我家法好生教教他再议。”他连忙站了起来:“那倒不必,小世子还小,只是聪明外露,只是拘拘他性子便可。”
赵老夫子见我已松口,略坐一阵便起身告辞。
见涵儿仍是恭敬的站在一旁,我叹了口气,出声唤道:“涵儿,到娘这里来。”他扭捏着走到跟前,揪着我的衣角求饶:“娘,饶了涵儿这次罢,下次儿子再也不敢了。”听他的软语撒娇,实在是提不起恨来。遂问道:“涵儿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