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把秋月带来的粽子拆开两个,放在碟子,送上来笑道:“来,大娘,尝尝我姐的手艺。”
秋月家的粽子包的不大,小孩拳头大的一个。
何大娘笑道:“我今儿倒有口福。”
粽子馅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并几样豆子,煮得十分软糯。
米都被猪肉浸透了,吃着十分甘香。
“这手艺真好。”何大娘几口吃完,抹了抹嘴道。
张婆子吃着也觉得好,主要是舍秋月得放料。
吃完粽子,喝了杯水,何老娘又说道:“老姐姐,不瞒你说,我今日上门实在是有事相求。”
张婆子:“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家元娘,真是个苦命的。为家里操劳这么多年,如今她自己倒没有着落。”何大娘说着,眼睛就红了。
“我想烦请老姐姐,如果有好的后生,不拘家贫家富,先替元娘牵个线。”
张婆子听了,叹一口气,道:“妹子,不瞒你说。就你家元娘那样貌品性,不说百里挑一,十里挑一也是有的。求娶的人也不少,只是被你家大郎坏了事。如若大朗一日不改,元娘都要婚事艰难。”
何大娘抹了抹眼睛,道:“我何尝不知道那孽障,总怕酒方子被元娘带去婆家,不管谁说都不听,我晚上愁得都合不着眼。”
“哎哟,妹子,你哭什么呀。不是我说你,你跟何老哥还年轻,家里也是你们俩老当家,怎么就让大郎拿捏住了。”
“我和当家的也想不顾他的反对,给元娘找一门好亲。但他口口声声说,让我们老两口跟元娘去过日子,你说,我们能怎么办?”
张婆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是他娘,何老哥是他老子,难道你们要做什么,还得听他的不成?照我说,往后你一文钱不给他,酒坊里的事一件也别让他插手。让他有饭就吃有觉就睡,过得不到一个月,他准得服软。”
何大娘听得醍醐灌顶,又有些犹豫,问道:“这,行得通吗?”
“行不行得通,就看你能不能狠下心了。”
何大娘咬咬牙,道:“行,我这就回去和他爹说。”
何大娘离开后,张婆子看着空了的碟子,嘀咕道:“可别白费我一只粽子。”
何大娘回到家,见儿媳妇裘氏,正翘着脚在厅堂里磕瓜子,瓜子壳在地上撒了一地。
不由得皱眉问道:“大郎可在家?”
裘氏道:“到酒坊去了。”
何大娘便去了元娘的屋子,自从去年大郎闹开来后,元娘就不出门了。
“元娘,在做什么呢?”
“娘,”元娘站起身,道“在做鞋子。”
何大娘就着她的手一看,是一双白底黑面的男鞋,道:“你又给你爹做鞋子?”
元娘笑道:“反正也是闲着。”
听了这话,何大娘眼睛又红了。
“都是爹娘连累了你。”
“娘,你说什么呢,不关你们的事。”
“你等着,”何大娘看着乖巧的闺女,下定了决心,“等娘给你做主。”
元娘苦笑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说起来,她的内心深处,也是有一点怨爹娘的。